季琰从次卧出来之后径直去了书房,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边,看着荣城的夜景,这里灯火璀璨,亮的似乎能把一切照的无法隐藏,这个人是不是自己一直以来要找的那个人呢?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角落里的老式古钟敲了几下,季琰回过神来,他按了遥控,窗帘慢慢合拢,把一切喧嚣隔绝在外。
季琰坐到了书房的沙发上,取来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拨出去之后几乎秒接,他说:“申秦你记不记得你三叔家的那个女孩。”
申秦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半天才说:“你大半夜大电话就为说这个啊?太任性了吧,我白天工作这么辛苦,晚上还要被你骚扰,哎,我命可真苦。”他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困意。
“少来,快说。”季琰毫不留情地说,他跟申秦打小就在一块,对他的生活作息了如指掌,正常情况下,这个时间点他应该是刚睡醒一觉。
“你说哪个?申婧?你不会看上她了吧?那丫头就那副皮相能拿得出手了,那脾气真是一言难尽,这些年被惯的无法无天,也就只能诓那些生人了,我见着她都特么绕道走,你可不能这么肤浅,作为你的好兄弟,我……”申秦拍着自己大腿说得很是愤怒。
“不是她,是你三叔家之前那个。”季琰听到他说话后有些头痛,皱着眉打断了他,估计要是放任他说下去,到天亮也数落不完。
申秦听到后沉默了一下,一下就反应过来是哪个,他没想到现在还会有人提起这个,申家的势力不小,一直以来很受媒体关注,因此这个大家族最忌讳的就是有任何污点,申家崛起那么多年,一直都是很谨慎的,在公众口中的评价也是极好的,可后来偏出了那样一件事……
“你说的是那个人的女儿吗?”申秦声音变了些,有点儿严肃,刚才虽然生气但至少还是欢快的,现在却完全不同了。
“对。”季琰声音清冷。
他说完之后,申秦那边一直沉默着,久久没有回话,就在季琰要挂电话的时候,他开口了。
“我当然记得,你问她做什么?她已经离开好多年了,早没消息了。”申秦说着,声音听不出情绪,他叹了口气,又接着讲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但这件事挺不光彩的,很多年没人提过了,当年闹得那么大,我爷爷因为这个心脏病发差点没熬住,我三叔也真是个浑人。”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跟谁离开的?”季琰的关注点全在前半部分。
“葬礼之后没几天呗,说走就走了,跟谁也没说,这丫头也是掘,据说什么都没带,就自己一个人走了,你说那么小一个人,她能去哪儿?我三叔也不找,还不让别人管,太混账了。”申秦不平地说。
这话听在季琰耳朵里,又一下蔓延到了心口,说不出的苦涩,原来当年那场葬礼之后她就走了,当时她才多大?十几岁,要上初中的年纪,在别的孩子被捧在手心的时候,她又是在哪儿流浪受苦?
他仿佛又看到了葬礼上那个哭得歇斯底里的女孩,阴沉灰暗的天,绵密又让人压抑的雨,他站在后面,看着她冲上前去,死死地抱着墓碑哭的站不起身,后来被人强硬带走,她那么痛苦,当时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件事过了那么久,可他现在依然忘不了当时心底那种刺骨的寒,她那样的女孩,本应该被捧在手心的。
“她…她叫什么?”季琰语气如常,但听起来又跟平时不大一样。
“嗯,叫什么?申媛啊,好多年没叫过了,有点别扭,不过现在不叫这个了,出了那件事之后就改名儿了。”申秦说。
季琰顿了一下,接着问道:“她母亲姓什么?”
“姓沈啊,话说这沈家的人也挺奇葩的……”申秦啧了一声,又数落起现在沈家的种种奇葩行径来。
季琰挂了电话,心里百感交集,姓沈,应该没错了,可是接下来又该怎么做?他第一次觉得一件事很棘手。
翌日……
蓬松柔软的大床中间有个鼓起的大包,大包细微地动了几下之后又恢复静止,过了不久,大包突然被人从里面一把掀开,紧接着沈谨媛惊坐起身来,她盯着陌生的环境开始发呆,然后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季老师家借住。
确认环境安全之后,伸手拉过来鸭绒被又躺了回去,懒懒地半睁着眼醒神,顺便打量起这间客房来,昨晚太紧张没怎么注意,现在一看这屋子要做客房也太浪费了。
她看了一会儿又开始昏沉起来,拉高被子捂住了眼睛,打算再睡个回笼觉,钻进去的一瞬间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木香,跟季琰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她身子抖了一下,警惕地往门口处看去,没人,怎么回事?
沈谨媛觉得自己周围全是木香,脑子里闪过无数中想法,该不会…肯定不会,她揪起自己的衣摆闻了闻,一下了然,原来是衣服,一定是因为在他衣柜的原因,所以才染上了他身上的味道,真是虚惊一场。
沈谨媛现在也彻底清醒了,她手机从昨晚就关了机,也没办法看时间,她翻身下床,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踩上去绒绒的,很暖,她光着脚跳到了窗边,费力地拉开了遮光窗帘,阳光一下撒了进来,看来时间不早了,不,应该挺晚了。
她又跳了回去,穿上了落在一边的拖鞋,走向了卧室门,刚一出门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勾引着她空空如也的胃。
沈谨媛扶着墙奋力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