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倒是让秦阖深感认同。
就算庭春秋不提醒，他也会尽力保持着低调。那日对杨富湖与陆成等人，进行那种警告，便是出于此种心理。
子弹枪械这些现代武器，目前看来，对他都仍然存在着致命杀伤力。手枪的射速太低，大致只有300米每秒，如果换成狙击枪一类的枪械，射速便基本都在800米每秒以上。而且不止是子弹射速的问题，还有发射频率以及射击范围，都需要考虑在内。
手枪扣一次扳机，才有一发子弹射出。一些高端的冲锋枪或连发式枪械，每秒钟的射击频率却可高达上百次！
那时袁鹰激动之下向他射击，倘若换成了后者，那么只怕就算他是全力展开七影残云步，也无法避免受伤了。
自然，除此之外，还有那么一点试探的意思在里面。
重生之后，他总感觉时空感和世界历程都发生了某种变化。人间屏蔽法则究竟是否也在此列呢？杨富湖等人见他施展过灵术秘法之后，能够记住多少呢，又是否会忘却呢？而因果牵引之下，又是否会引来某些明显不属于人间层次的致命回馈呢？……这些都需要试一试，他才能有一个直观的感受。
现在听来，只怕庭春秋口中的印度觉徒、非洲恶渎、美洲创庭斯，还有东方异人、方士、中亚潜阅术者、梵蒂冈教廷、古罗马圣殿之类的存在，应该就都是人界灵气反向漏损之处，天地创造出来的产物。
而红岸游的病源痕迹之所以一切都会离奇消失，甚至连庭春秋这位背靠古武组分支的势力深厚者都查不出来，似乎也极有可能是因为人间屏蔽法则牵涉了其中。
法则在上，人力自然尽。
若是如此，只怕那个魏阳市第三人民医院某处，多半就藏着某只鬼怪了。甚至……那里有某种小型异空间也说不定！
“大琅婆不会跑到华夏大陆来追杀我吧？”想着鬼怪的可能，秦阖眼神深处便不禁闪过了一丝灼热，嘴里问出来的却是迥然不同的话。
“不会。大琅婆既然是缅甸道上有名的人物，那么自然就从始至终只会置于政府机构监管之下，等闲不可动。遑论更是跨国？你当我们华夏的秘密机构都是吃干饭的吗？”庭春秋立时就否定了秦阖的猜测。言语之中，更是微恼。仿佛秦阖的质疑，极大地触怒了他的自尊心。
“不可能！”秦阖闻言却双目一眯，更是否定得斩钉截铁。
那日在落枫山下，借着火钎术的火灵气并未从达门肩部断口处完全消弭的短时间内，他曾凝神感应过，而且分明感受到了达门的离去方向，不是固州之外，就在固州之内！那种感觉……断然不是为了逃离！
浮现在秦阖脑海里的，一直就只是“等待”！
如今庭春秋你居然告诉我她师父不可能来华夏？那他娘的那女人又是在等什么？我的杀伐手段，难道还不可能让她感受到生死的恐惧？
“怎么不可能？”
“绝不可能！”
与庭春秋一阵大眼瞪小眼，秦阖再次强调道。
……
……
而此时，就在那小院外，却有几个人停留在了一柱棱镜前。
棱镜之上，有隐隐的光芒闪烁且流动，就在秦阖数十次走过的院门旁边不远的一颗合抱老树，平平常常，却一次也没有被发现过。似有大阵埋在地底，联通着这颗树，联通着树里的镜。
如今，这颗树被剥开了。
如今，它前面站着六个人。
最前面一位老妪已有耄耋，全身瘦削，皮肤干枯，甚至还能看到一根根黑紫色的青筋，犹如蟠龙绕树。她披着一身麻衣。她双眼放着精光。她气势之凌厉，却似比那些军中浴血而出的年轻人，还要更加悍猛。
在她身后，则是两个中年男子，以及一对年轻男女，还有一个秦阖熟悉的厉千平。
两个中年男子，一人面色苦拙如老农，一人表情阴鸷如刽子手。
一对年轻男女，男的身材壮硕，充满阳刚之气，女子则俏丽可爱，着一袭红衫，扎着马尾辫，将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
“张师伯，这就是那位小师父，姓林名诚。”厉千平躬身站在那老妪背后，向她介绍道。
——棱镜的光辉里，描摹出了一幅光景，秦阖几人便清晰映照在其间，而且连全身的脉络，都被展现了出来。然而庭春秋、康小茹，甚至连袁鹰的身上，都可以看见丝丝的气流在循环，偏偏秦阖体内，却是一概皆无。
“这个小子，就是你们三番五次在信中提起的那个小先生？”
老妪不答话，那个俏丽女子却先是黛眉一蹙。
“是的。”厉千平颔首道。
此话一出，跟着老妪前来的几个人，竟都不由微微皱眉。
“不是吧？这位真的就是那位小先生？”
俏丽女子又问了第二遍，难以置信的语气。
这个坐在石桌旁的小子，也就一普通人罢了。别说是与大师兄大师姐们，乃至是师叔师祖相比了，就说是她，只怕也轻易就可胜得。
壮硕男子的眼中，此时同样也闪过了一丝轻蔑和鄙夷，仿佛受到了欺骗。
“咳咳，小先生这估计是真人不露相吧。”
厉千平尴尬一笑。
他其实也只见秦阖出手过一两次而已，虽然甚至没有过多的打斗，但仅仅是那一手踢砂如箭的本事，和那躲开子弹的身法，便已将他震撼了。从此将秦阖放在了心中一个极高的位置，再不敢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