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之微微眯了眯眼睛,眉目间极是坦然,又笑道:“大夏各行省州郡,几乎到处都贴满了一男一女的画像,且之前离开西京之时,城内也在严查,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人,偏生你藏身在我的马车里,让我不得不怀疑。”

“有时候,好奇心太强,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很有可能会因着自己的好奇心丢了性命。”卫芷岚好心提醒。

谢远之挑了挑眉,似乎根本就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般,含笑道:“我是不会武功,但这可不代表,我会轻易便丢了命。”

卫芷岚浅笑,也没再说话,眸光继续欣赏着周围的景致,整个人显得极是闲适淡然。

倒是谢远之,淡淡的眸光瞧了卫芷岚一眼,又笑了笑,“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一男一女的画像,应是同一个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卫芷岚心中紧了紧,但面上仍是故作淡然,轻笑道:“谢公子想说什么?难道你以为我会是画像之人不成?”

“究竟是不是,你心中应是清楚。”谢远之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道:“我只是好奇,你与画像中的女子,容貌有着天差地别,若你们是同一人,实在是让我感到意外。”

“你想多了,我怎会是画像之人?”卫芷岚唇角扯开一抹笑容,轻咳道:“毕竟我长得这么丑,如你所言,与画像中的女子容貌相差太多,如何会是同一人?”

谢远之笑了笑,面上表情似有些不相信的道:“换个理由,这个不足为信。”

闻言,卫芷岚抬手揉了揉眉心,无语道:“你想听什么理由?”

“我想听真话。”谢远之淡淡一笑,眉目舒展而愉悦。

“真话?”卫芷岚扬眉浅笑,继而皱眉沉思,即便如今已经离开皇宫,但心中仍是介意赵胤选秀纳妃,故而没好气道:“我丈夫死了,便只有我一个人了,这样的真话,你信还是不信?”

语罢,谢远之面色一讶,但也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常,淡淡笑道:“丈夫死了?怎么死的?”

“染了花柳病死的。”卫芷岚没好气道。

谢远之眉头一挑,似是感到有些不敢相信,笑道:“原来是染了花柳病死的,我还以为是被你克死的。”

卫芷岚嘴角一抖,幽幽道:“我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将他克死。”

谢远之笑了笑,“那你丈夫死了,你如今不就成寡妇了?”

“寡妇又如何?你有意见?”卫芷岚瞪了他一眼,口气不善。

“没意见。”谢远之笑着摇了摇头,继而感叹道:“我只是觉得,女人我见过很多,但是像你这样武功高强又会算计的寡妇,还真是第一次见。”

闻言,卫芷岚脸色黑了黑,顿时一句话也不想和他多说。

倒是谢远之笑了笑,似乎心情不错,也不再多言,含笑的眸光欣赏着四周秀丽的风光。

……

皇宫,清雪宫——

如今,从卫芷岚离开皇宫,已是过了好几个月,兰贵妃派出去的人,不仅没有搜寻到卫芷岚的踪迹,反倒最近有一件让她极为头疼的事。

随着假怀孕的时间越来越长,兰贵妃伪装的肚子,也是越来越大,心中不由得极是烦闷,皇上之前便问过太医,大抵还要多长时间将会生产,因着父亲之前便买通了太医,在皇上面前,已是尽力将时间拖的长了些,约莫着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思及此,兰贵妃秀眉紧蹙,精致的容颜不由得闪过一抹怒气,让站在一旁近身侍候的宫婢看了,也不禁心中发冷。

瞧着兰贵妃脸色不好,胡嬷嬷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端着的药碗递给了她,恭声道:“贵妃娘娘,您的药……”

闻言,兰贵妃心中越发烦闷,沉声道:“端下去,本宫不想喝。”

语罢,胡嬷嬷皱了皱眉,劝道:“娘娘,夫人说了,这药您还得继续喝,方才有效,不然之前您做的一切,可都白费了。”

兰贵妃冷笑,便连脸色也越发阴冷,抬头盯着胡嬷嬷,怒声道:“母亲之前不是便说那江湖术士开的药方极是灵验么?为何本宫喝了好几个月,却是迟迟没有怀孕?!”

“贵妃娘娘,您先别心急,不妨便再坚持喝一段时日?许是很快便真的走了身孕。”

兰贵妃似有些嘲讽的勾了勾嘴角,继而便站起身,将胡嬷嬷手中的药碗接过,“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顿时,黑乎乎的汤药便溅洒了一地。

“如今,本宫再过一个月,便到了生产的日子,但这肚子却仍是没有动静,若真到了那一日,本宫难道还真要去抱一名婴儿,来混淆皇室血统不成?!”兰贵妃眸光冰冷,隐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攥着帕子,已是拧的将其变了形。

胡嬷嬷见此,不禁心中叹了口气,她在这后宫待了大半辈子,自是知晓兰贵妃在害怕什么,若是自己假怀孕一事,被皇上发现了端倪,又或是被人揭了开来,兰贵妃必定难逃一死,许是还会牵连到丞相府。

“贵妃娘娘莫要心慌,这怀孕一事,还得讲究缘分,许是娘娘缘分还未到,但如今已是别无法子,娘娘既然有了身孕,无论是真是假,但总归皇上是信了,许多人都信了,娘娘在这关键时刻,可不能露出马脚。”胡嬷嬷冷静道。

闻言,兰贵妃冷冷一笑,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方才道:“你说的话,本宫不是不明白,但如今距离生产之日,仅仅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难道本宫真要去抱一名婴儿,以此来瞒过皇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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