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自己糊涂:她的生辰,母亲的忌日,快到了。

前世,长大之后的她对这个日子一向有些抗拒,既不愿庆贺生辰也不愿祭奠母亲,每次都是到了日子斋戒三天,吃一碗素面,就完了。久而久之,对这个特殊的日子真的疏忽了起来。

既然要出门,去求奉国侯必定无果,还是得让白氏带着她。

夏浅枝让庄嬷嬷留下,带着暖衣去了白氏院里。白氏院里的大丫鬟兰芝守在门口,见到夏浅枝之后,客气的行了礼,道:“二小姐,我们夫人有些苦夏,夜里睡得不好。现在用了午膳才刚睡下,这……”

夏浅枝解下县主腰牌,放在暖衣手里。

暖衣举起皇上亲赐的腰牌,白氏院里的下人都跪下了。暖衣这才道:“乐安县主要见奉国侯府白如夫人。姐姐若现在不给通传,尊卑无序的罪过是姐姐担着,还是如夫人担着呢?”

夏浅枝看着暖衣得意的样子,忍不住羡慕。明明是自己的腰牌,自己的尊贵,偏偏因为年纪小拿出来就没了威慑力,还得让丫鬟们狐假虎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夏浅枝以前何曾在侯府里摆出过县主架子,兰芝一时被唬住,给旁边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后,请夏浅枝稍等,自去屋里叫了白氏起来。

她有什么可着急的,治病救人那是太医的事,白氏的病要是治不好,那也是太医的问题。白氏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联合夏清荷一起,在夏浅枝到达之前百般推脱磨蹭,阻止太医为自己施针救治。这件事牵涉太多,非得赖在夏浅枝身上不可。丽嫔看出她有所图,想着夏浅枝和皇后牵连,白氏的图谋对她有利无害,便也助纣为虐。

先有宫女进门回报郡主已请来,一个沐浴着灿灿日光的小人儿自阶前行了过来。她的面容在日影笼罩下看不真切,身上一袭玫瑰色缠枝莲缎绣袄裙随着她的走动不时闪过暗暗的金色。

那是南地贡上来的玫瑰碎金妆花缎,是大夏朝无论男女,品级位份在正一品以上的人才能使用的料子。

白氏悄悄吸了口气,忍住腹中痛楚,起身朝夏浅枝扑了过去:“你这孩子,怎的这样狠心,连年都没在家里过,你爹爹忧思成疾……”

夏浅枝正迈上最后一级台阶,只要她躲了,自己就会从台阶上摔下去,到时无论之前脉象怎样凶险,或是夏浅枝的一躲纯粹是出于本能,害死未出世婴儿的罪名都势必会落在夏浅枝身上,世人也必然再一次回忆起她那个恶毒的母亲。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毁了成德长公主的东西,终会再次毁掉她的女儿。

她这一胎注定是保不住的,既然如此,与其让他悄无声息的落了,还不如让他为他姐姐做点儿贡献。宝宝,只要除掉夏浅枝这个不安分的棋子,娘一定为你多多的祈福烧香,让你来世投生一户富贵人家。

这个法子略显粗糙,但夏浅枝的身份越升越高,也越来越不受奉国侯府的牵制,这对整个侯府都没有好处。她使出这般计策,奉国侯亦是默认许可。

白氏闭了闭眼,狠毒的弧度凝在了唇畔。成德,我不知道你为你的女儿留下什么后手,但你既然已经死了,人死灯灭,就别怨我为了我的女儿,对你的孩子出手。

夏浅枝本来已经迈出去一步,又用她最大的自制力克制住想要躲开白氏的本能。她咬住自己嘴唇里的一块软肉,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万千个念头。


状态提示:71.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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