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丫鬟小厮,没有说她不好的,都道她赤纯宽仁,赏罚分明,是难得的良主。每次出门赴宴,丫鬟们的举止和她的言行,也为她在其他家的夫人面前挣回几分脸面。

不得不说,她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还都是庄嬷嬷把手底下人管教的好,在她故去之前,又留下一众忠仆给她。也是后来世事无常,她经历的变故太多,又对父亲言听计从,东风苑的旧人越来越少,新人越来越多,不然恐怕也不会是那个下场。

这样体贴的老嬷嬷,却鼓动她大夏天的出去玩,为什么呢?

庄嬷嬷低头重新给她系了系腰带,绑了个结之后还不满意,拆开又绑,如此几次之后才轻声道:“县主请如夫人带咱们去平阳城郊的净尘寺住几日,为长公主祈福,好不好?那里比庄子里还凉快,一点儿都不热。”

夏浅枝听了这话,赶紧答应。她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自己糊涂:她的生辰,母亲的忌日,快到了。

前世,长大之后的她对这个日子一向有些抗拒,既不愿庆贺生辰也不愿祭奠母亲,每次都是到了日子斋戒三天,吃一碗素面,就完了。久而久之,对这个特殊的日子真的疏忽了起来。

既然要出门,去求奉国侯必定无果,还是得让白氏带着她。

夏浅枝让庄嬷嬷留下,带着暖衣去了白氏院里。白氏院里的大丫鬟兰芝守在门口,见到夏浅枝之后,客气的行了礼,道:“二小姐,我们夫人有些苦夏,夜里睡得不好。现在用了午膳才刚睡下,这……”

夏浅枝解下县主腰牌,放在暖衣手里。

暖衣举起皇上亲赐的腰牌,白氏院里的下人都跪下了。暖衣这才道:“乐安县主要见奉国侯府白如夫人。姐姐若现在不给通传,尊卑无序的罪过是姐姐担着,还是如夫人担着呢?”

夏浅枝看着暖衣得意的样子,忍不住羡慕。明明是自己的腰牌,自己的尊贵,偏偏因为年纪小拿出来就没了威慑力,还得让丫鬟们狐假虎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夏浅枝以前何曾在侯府里摆出过县主架子,兰芝一时被唬住,给旁边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后,请夏浅枝稍等,自去屋里叫了白氏起来。

可是那段时间奉国候忽然对她出奇的好,常常过问她的功课,关心她的饮食起居,冷淡的父亲温柔起来,一向渴望父爱的夏浅枝自然被哄得找不着北。她哭闹着不愿意进宫,进宫后也一直念叨着回家找父亲,找姐姐,帝后被她闹腾得心烦,只能放她回去。

从那之后,皇后待她虽然依旧温婉和善,从前那份发自内心的疼爱,到底是淡了。那时候李少梵也有十一岁,是大孩子了,照顾她的事情好像就从舅妈手里移到了表哥肩上。

可笑的是,过了那两个月之后,她以为回心转意的父亲,又在某一日突然对她冷淡起来,就好像曾经的温和与期许,只是她的黄粱一梦。

现在她懂了,根本没有什么觉醒的父爱,奉国候只是不愿意让她离开奉国候府罢了。她的父亲那样恨她,恨到不能跟她做两不相见的陌路人,而是要让她一辈子留在侯府,做奉国候府其他人的踏脚石,直至榨干她最后一滴价值。

榨干她最后一滴价值……夏浅枝脑子里面模模糊糊的闪过了什么,然后呢?她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奉国候肯放她出府嫁人,借着县主封号,借着皇帝与太子的庇佑,嫁到一个好人家从此快快活活的做个当家主母,与侯府再无关系吗?


状态提示:35.乞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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