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棋一句话,把气氛弄得很尴尬。
范甬之的助手李晖站在暗处,憋笑憋得特别辛苦。
颜家兄妹自幼在新加坡长大,英文都很好,就稍微差了点。
陈素商的是很扎实的,她一开始不知道范甬之的名字具体是哪几个字,然后听颜棋说“范桶”,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范先生是宁波人?”陈素商打破了尴尬。
范甬之点头:“是,祖籍宁波。祖父为了纪念家乡,特意赐名甬之。”
“甬”是宁波古时的简称。要不是有这个特殊的意义,姓“范”的人家,大概不会给孩子取名里带这样可能会造成歧义的字。
颜小姐大字不认识一箩筐,她是真不知道。
“很好听的名字。”陈素商道,“甬,读起来像勇,很有寓意。”
范甬之再次点了下头。
他不太爱笑,表情平淡却不冷漠。
陈素商和他聊了几句,得知他也住在这边,约好了改日一起吃饭。
颜棋许久不见范甬之,很热情:“范大人你住在哪里?我去你家瞧瞧。”
范甬之指了指前面。
颜棋:“走啊!哥哥嫂子再见,天承再见。”
颜恺:“”
这么大半夜的,他妹子要上男人的公寓里去,他这个做哥哥应该拦着。
他犹豫了下,怕颜棋把人家折腾疯,好心好意拉住了她:“改日再去吧,范先生下班也很辛苦,且有同事在,估计没空招待你。”
范甬之没说话。
颜棋想了想,不太好意思了,只得道:“范大人,我周末过来看你,给你做好吃的。你住哪一间?”
范甬之就把门牌号留给了颜棋。
几个人告辞,颜恺抱着有点困的儿子,和陈素商一起把颜棋送到了汽车上,叮嘱司机开车慢点,这才回家。
就在他们转身的时候,范甬之沉默站了足足十秒。
他身边的李晖见状,觉得范甬之其实挺失望的,他并不介意有人去参观下他的公寓。
原本他们俩要谈点公务。
李晖是副手,很多事都要和范甬之商量,范甬之一开始情绪还挺好的,可回家之后,他很明显心不在焉了。
他这样,李晖很识趣:“我先回去了少爷,明天上班再说。”
范甬之点点头。
这天才周三。
李晖发现,范甬之接下来两天的班,走神的时候特别多。
跟他说话,他基本上没什么反应,所有事都推给李晖去做。
到了周五,他吃完了午饭就对李晖道:“我下午有事。”
“可下午有会议,是金融协会的。”李晖道。
“你代表我去。”范甬之道。
“少爷有什么事,我去帮您办。”李晖道,“会议您还是要去的。”
“不用你。”
“少爷不能等明天再去办吗?”
“明天来不及,我要去买菜。”范甬之道。
李晖:“”
他突然想起,周三的那个晚上遇到了颜家众人,颜小姐说周末去看少爷的,还说“给你做好吃的”。
感情这几天天天惦记着人家吃的吗?
真看不出来,少爷还是个吃货!
少爷一门心思都在周末的计划上,李晖没办法,只得赶紧做功课,代替他出席下午的会议。
范甬之周六很早就起来了。
他把屋子简单收拾,就坐在沙发里,拿着一份报纸装模作样。
等待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慢。
他这一等,从早上一直等到了黄昏。他坐在沙发里,连个姿势都没有换。
家里安静极了,屋子里的光线由明转暗,逐渐变得漆黑。
良久,电话响起。
范甬之任由它响着。
但是那电话响了好几遍,仍是不停歇,范甬之终于从木雕状态里活泛了过来,打开了台灯。
他接了起来。
电话是李晖打过来的。
“少爷,很抱歉打扰了您,您前天是不是该给老爷发电报?老爷没收到您的电报,来询问情况了,让您今晚凌晨之前,一定要发电报回去。”李晖在电话里说。
李晖上午就接到了伦敦那边的催促。
他怕打扰了自家少爷的好事,一直挨到了晚上十点,想着颜小姐年轻女子,到了十点该告辞回家了。
不成想,电话很久才打通。
范甬之的声音,淡而简促:“嗯。”
“少爷,您有什么想说的,需要我代发吗?”李晖又问。
“不用。”范甬之调整了一个坐姿,“你过来一趟,顺便替我买份饭。”
李晖办事很有效率,半个小时之后就到了,还给范甬之带了份有菜有肉、有汤有水的中餐。
范甬之坐到了餐桌前,慢慢吃了起来。
他一边吃饭,一边让李晖帮他拟好电报。他说得慢,吃得更慢。
说完了,他吃了几口也放下了筷子,不知是没有食欲,还是饭菜不合口味。
李晖很想问什么情况,却又不敢。
“你明天早点过来,去菜市场帮我买菜。”临走时,范甬之又叮嘱他,“七点之前送过来。”
李晖道是。
他转身走了,赶紧把老爷要的电报发回去。
第二天,李晖果然很早就来了,买好了菜。除了蔬菜,他鸡鸭鱼肉海鲜,他也每一样都买了些。
范甬之已经起来了。
李晖把菜送到厨房去。
这个时候,他闻到了异味。新加坡气温高,放了两个晚上的鲜肉水果,已经生了蝇子,厨房惨不忍睹。
李晖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