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莫琳这种放弃一切来影视城打拼的小姑娘来说，能拿到和女主角对戏，甚至有台词的角色已经是极限，她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也明白如果想要更近一步就只能靠其他方式上位，这是娱乐圈里不变的规则。
贺远之曾经问过聂甄关于这方面的问题，聂甄大大方方地承认这就是目前圈内常态，而且从聂甄的角度来看，莫琳的死或许跟万科和王树有着莫大的关系。
当时聂甄似乎在他耳边偷偷摸摸说了一句：“这个圈子里，就是被玩死也与人帮衬着隐瞒，资本为王。”
贺远之自然明白这话的含义，不过他们调查过这两人近期的行程，几乎这半个月内都驻扎在剧组，有那么多工作人员可以为他们作证，目前需要论证的是，莫琳究竟死于那一天，只有确认了莫琳的正确死亡日期，才能对这两个人着重调查，否则一切都只是徒劳，万科和王树，哪一个都是混圈十数年的，跟人精似的，身边的工作人员大多也都是跟随多年，会为他们说话乃至说谎，不足为奇。
贺远之按原路返回茶室时顾庭深已经不在那里了，他沿着茶室往里，在一个不起眼的转角处看到了顾庭深。
顾庭深双手抄在裤兜里，仰头盯着前面其中一家酒吧的牌匾看，听到贺远之来了，回头打量着他。
贺远之耸了耸肩，主动认输：“你的猜测是对的，十天前莫琳的戏基本都集中在白天，也就是说晚上她有足够的属于自己的时间。”
“所以你认为那几个晚上她都混迹于酒吧了？”顾庭深微微抬了抬眉，对贺远之的话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如果诸如万科那帮人要玩的话，这里应该是最好的场所，很多机会或许都是喝酒喝出来的，她会来这里找机会不奇怪。”
“你为什么没有想过她公寓里那些散不开的烟酒味或许是有别人带进来的呢？”顾庭深放低了声音，边说边上去研究酒吧门口的招聘广告。
这里酒吧大大小小也有十几二十家，贺远之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执着于眼前这家：“我不确定，但至少从公寓布局摆设来看，不像是有人和她同住的样子。”
“这可不一定，没准是有人在她死后回去把自己的痕迹抹掉了，你可别忘了，从莫琳死亡到被发现尸体这中间差不多有十天时间，足够收拾干净了。”当然，这一切都只是顾庭深不负责任地猜测而已。
贺远之不以为然，他自然知道有这种可能，如果真如顾庭深所说，痕检部门一定会在屋内查到蛛丝马迹。
“你好像对这家酒吧特别感兴趣？”他跟着顾庭深上去看，看了半晌也并没有看出它与其他酒吧的特别之处。
顾庭深古怪地扭头：“你的那位傻头傻脑的下属没有把东西交给你吗？”
傻头傻脑的下属？他说的该不会是小白吧？
“那堆被烧得不成样子的边边角角，如果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些东西来的，你不觉得那堆东西上其中一个被烧掉一半的符号跟这上面这个特别像吗？”顾庭深抬头指了指牌匾右下角那个说不清是什么形状的符号，揶揄地笑贺远之。
瞧贺远之这模样，就知道他并没有仔细看那些东西就赶过来了。
贺远之双手附在身后，对于他毫不遮掩的嘲讽充耳不闻，距离酒吧营业时间不过三小时，可真正的高峰却要接近晚八点。
“你该不会是要在这儿等到晚上吧？”贺远之拧着眉不确定地问，这太不是顾庭深的作风了。
“不是我，是你。”顾庭深简简单单地丢给他五个字，皮笑肉不笑地掉头走了。
“你去哪里？”
“去看看偷偷摸摸跟着聂甄的那家伙。”顾庭深答得十分坦诚。
“不是你说，聂甄没那么蠢吗？你却还在心里担心她？”
“我不是担心她，我是担心她沉不住气，把好不容易主动送上门来的猎物赶跑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贺远之顿时无语。
的确，这些年顾庭深一直在找这个人的下落，但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当年关于他的事情像是一夕之间都被人抹干净了，现在要再去追溯那时，必定已经没几个人记住这个人了。没想到五年之后，他又出现了，成为了聂甄的助理，名正言顺地回到了莫城。
这个人，五年前贺远之就仔仔细细调查过，他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来头，但是能做到在五年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且把过去抹得干干净净，必定是身后还有个更厉害的人。
这个更厉害的人是谁？这应该是顾庭深现阶段最想知道的答案。
……
自从那晚贺远之对她说过那些话后，聂甄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成周，可奇怪的是，她根本看不出来成周究竟有哪里不对劲，她根本无法将这个人与当初跟踪他和顾庭深的那个人联系到一起，若他是那场暴雨里的跟踪者，也就意味着后来有段时间她被人跟踪时，那名跟踪者也是他。
然而她记得很清楚，那个人即使在车里也都用口罩罩着自己大半张脸，他们是怎么看出成周就是那个人的？
再者，成周如果真做过这种不法的事情，怎么还敢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自己身边？
“这个成周人还挺聪明挺灵活的，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聂甄空闲之余，抓住邹洁暗搓搓地打听。
邹洁诧异地拧起眉毛，近来聂甄不止一次向自己打听过成周，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