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大人因为红丝在万花楼的身份卑贱,不允许他参加打擂。
国舅爷据理力争道:“府衙大人有所不知,红丝是在昏迷中被人卖入青楼,这种身份对于他完全是无辜的。”
府衙大人固持己见,说道:“不管红丝是怎么进入青楼的,只要他做过挂牌男倌,他的一生就等于打上了“卑贱”二字的烙印,他因此失去了参加打擂的机会,这也怨不得别人。”
“但是,红丝是清白的。”
府衙大人忍俊不住,说道:“国舅爷何必说这种自欺欺人的话,谁会相信一个被摘牌出堂的青楼小倌,依然是处男,并且保持身子是清白的。”
“此事千真万确,都是阴差阳错造成的,总之小爷是真心喜欢,不忍心强迫他。”
“就算他是清白的,事到如今,他混迹于青楼的名声在外,百口莫辩,终究是无济于事。”
“本国舅可以替他赎身,再让他以本府护卫的身份重新报名打擂,府衙大人以为如何。”
府衙大人摇头说道:“国舅爷,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勾当,还是不要做,总之,红丝沒有资格参加打擂,国舅爷再怎么替他设想,也是枉然。”
国舅爷吴阜有些怒了,愤然站起身來说道:
“府衙大人,本国舅问你,这次设立擂台的意图是为了什么。”
“国舅爷请制怒,你这个问題本官心明眼亮,可以明确地回答你:这次设立擂台,是奉了国王陛下的旨意,选拔出一位文武双全的出征先锋小将军。”
“好,既然如此,国王陛下也沒有说必须是身份高贵的人才可以报名,况且,擂台台主即墨寒也不过就是丞相大人的一个义子,未必见得他本來的身份有多高贵。”
府衙大人吃了一惊,问道:“国舅爷对丞相义子有什么质疑吗?难道即墨寒原本的出身也很卑贱。”
“本国舅对即墨寒并不了解,只是听到了一些传闻,对这个擂台台主十分不利,府衙大人应该派人调查一下,多加小心为上策。”
“这个,倒是让下官为难了,如果派人调查即墨寒,显然是不相信丞相大人,若是丞相大人知道咱们怀疑他的义子,发起怒來,咱们两个人恐怕都会弄得灰头花脸。”
“原來府衙大人顾虑甚多,你惧怕丞相大人发怒,就不怕本国舅发怒。”
“国舅爷不要发怒,下官不敢。”
“很好,府衙大人是个明白人,如果本国舅把红丝认做义弟,那么,丞相义子和国舅义弟,这两个身份是否般配呢?”
“这……丞相义子和国舅义弟,确实说得过去,不过,下官有一个疑问,红丝的武功到底如何,国舅爷为他挣了半天,万一这个国舅义弟一上台打输了,国舅爷是否会更沒面子呢。
下官提议,不如让他们两个私下里先比试一下,进行一场热身赛,不管谁输谁赢,国舅爷和丞相大人都不会丢面子,国舅爷认为怎么样。”
“这样的话,就需要打两场,不知道红丝的身体撑不撑得住,等小爷问问他,再做决定。”
国舅爷走到竹筐跟前,蹲下身去,叫道:“红丝,醒醒,小爷知道护卫的一鞭子是打不死你的,你给我振作点,小爷有话要问你。”
红丝脸上浮现了痛苦的表情,他慢慢地抬起一只手捂住肩膀,用迷离的目光望着国舅爷。
“红丝你醒了,小爷问你,做小爷的义弟好不好。”
红丝默默地想了一下:做国舅爷的义弟,那我不是高攀了,只怕不太合适。
红丝用手扶着竹筐的边沿,想从竹筐里站起來,可惜全身乏力,手脚酸软,根本站不起來。
“我饿……”红丝所问非所答地说。
“你很饿吗?红丝,等咱们商量完打擂的事,小爷就带你去酒楼,点一大桌子酒菜给你吃。”
“不用那么麻烦了……一个馒头就好……”
“行,一个馒头,红丝,你跟即墨寒私底下先打一场行不行。”
“私下比试,即墨寒肯吗?”红丝了解即墨寒,他只要看见自己,一定会认出自己,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如果不私下比试,府衙大人不相信你会在擂台上能打赢擂主即墨寒。”国舅爷也觉得有点为难。
红丝问道:“国舅爷,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份上不了台面,所以就要私下解决。
可是,请国舅爷仔细想一想,我如果赢了,即墨寒也就沒脸做擂主,那就势必要换一个新擂主,我再去和新擂主私下解决,然后……就这样循环下去,无休止的车轮战,直到我被打败。
当然,如果即墨寒赢了,我也就自动淘汰了。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个擂台,我永远也别想上去了。”
气氛变得有些低沉,红丝的话无可反驳。
国舅爷也替红丝有点寒心,按照红丝这样的说法,那他岂不是始终不能参加打擂,再也沒有出头的机会了,看着红丝有些忧戚的样子,安慰道:
“红丝,别难过,你总会有出人头地的这一天的。”
红丝苦笑了一下,强打着精神说道:“国舅爷,我现在无所求……我打擂不是为了出人头地,一开始有打擂这想法的时候,主要是为了报恩,而现在……恩恩怨怨纠缠不清,我也无所谓了。”
“红丝,你对小爷这么失望吗?”
“是我自己不自量力,忘了自己沒有资格去要求别人对我怎么样……我不该抱有希望,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