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像是要被推开，我抱紧他的腿，使劲摇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下，全蹭在了他衣服上。
我全身都在发抖，死命勒紧他，生怕他后悔，不给我机会，鼻涕流出来，咸咸的液体流进嘴里，滑过喉咙，“皇上，请皇上放过檀儿，姑苏自愿请辞后位......”
他抚摸的手并未有半点停顿，也就是说我给的还不够他想要的。
泪水终于决堤，我掐着自己手心，咬牙忍着不出哭腔：“求皇上赐三尺白绫......”
背上的手移到我的头上，将发簪挨个取下，一头长发倾泻而下。
胤贞扯着我的头发，猛地将我从他身上拉开，他墨染的眸子在我脸上逡巡一遍又一遍，终于捏着我的下巴与他对视。
“真丑。”
丑？
这张嘴曾经说过我美，说过我恶毒，终于到丑了。
我无力地笑笑，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守了十年的人无话可说。
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檀儿，后宫中，他一人能不能长大成人。我待他并不好，后宫嫔妃应该不会牵恨到他头上，只是别让那些仗势欺人的奴才欺负了才好。
“皇上，檀儿还是个孩子，请您护他周全。”
胤贞皱眉，我心中苦笑，这次用父亲留下的最后一道保命符换来檀儿一条命，我死了便再无人护着我的孩子。
“皇上，若是无事，臣妾先回宫等罚。”
我已不想再看眼前的人一眼，只盼着早早离去，黄泉路上等个三五载，只求不要等到我儿。
起身又摔在了地上，爬起来继续走，我甚至觉得听到了身后的笑声，嘲笑，讽刺，咒我不得好死。
“立安......立安......”
我的声音已如八十岁的老婆子，明明我才二十四岁，要是没有认识胤贞，我可能不会变成这样，找个人嫁了，相夫教子，多好。
“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立安进来时，我已经倒在地上不能动了，想起来姑苏府上有次厨娘杀鱼，那条躺在地上被开膛破肚了的鱼，风水轮流转，我笑过你，你在黄泉见到我也能笑过来了。
“立安，去接大皇子出来，找几个人扶我回寝宫。”
立安急急忙忙就跑了出去，这个傻瓜，皇上还在这里。
“立安倒是对你忠心。”胤贞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开口。
帝王嘴里一句话，害死多少人。
“他只是记我救他一命，皇上还请让臣妾走的安静。”
宫女很快就进来了，四五个小宫女进来立刻就跪下了，一个个不敢说话，偷偷瞄着我。
平日里被我恐吓惯了，这会儿看见我这样，怕是吓坏了。
胆大的一个开口：“皇......皇上，刚才立安公公说......”
话还没说完就哆嗦的扑在地上，旁边几个也不敢动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浑身疼，死之前能把我抬出去就好。
“扶娘娘回去。”胤贞还是发话了，我要是死在他这屋，还真是晦气。
几个丫头连滚带爬的过来，也不知道我哪儿疼，就开始上手，虽说挺小心的了，本来本宫就要站起来了，可是不知道是哪个小丫头，忽然碰到刚才胤贞踹的地方。
疼的我一下子把她推开，其他几个丫头吓的一块儿松手，我又摔在地上。
几个小丫头估计要吓死了，跪在地上磕头，“皇上饶命，娘娘饶命，皇上饶命，娘娘饶命......”
“再慢真的不能饶你们命了......”我疼的实在忍不住只能捂着肩膀，“这里有点疼，轻点。”
几个小丫头刚要过来，就被胤贞的一声呵斥吓倒。
“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