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玄色蛟龙威风,又配衬太子的储君身份,但的确是几个样子里最复杂的,光是龙身上的鳞片就要用十来种颜色的绣线。杨冷霜任劳任怨地熬夜了好几个晚上,总算把钱袋绣成了。

楚昭华检查了一番绣面,蛟龙绣得栩栩如生,连龙爪上那颗明珠都格外精致,这样的贺礼虽然并不名贵,却很拿得出手。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没看出其中有何不妥,便放下了,毕竟杨冷霜是太子的人,应当是忠于太子的,就算她有些小心思,但也不至于做出背叛这样的蠢事。很快就到了太子生辰那日。

楚昭华早早地起身,任由侍女为她梳妆更衣。

在南诏的风俗中,男子成年是十七岁,这之后,长子就会负担起整个家族兴旺的责任,放在皇家,则是一条分界线,预告着太子可以为皇帝分担政事,接过一些帝王的权力,让自己的地位更加巩固。

如此重要的生辰,不光是文武百官重视,就连官家小姐也要尽己所能地打扮,希望通过这次宴会得到几位皇子,甚至是太子殿下的青睐。

楚昭华自然也不好太过随意,不然一走出去,只怕会给楚云侑丢脸。

她从天未亮就起来,像个牵线木偶一样被摆弄了两三个时辰,好几回都要坐着睡着了。每回觉得有点瞌睡了,为她梳头的侍女就会在她耳边轻声道:“姑娘醒醒,就快好了,再坚持一小会儿。”

她就突然振奋一下,觉得自己就快脱离苦海了。可等那个侍女把这句话反复说了五遍时候,她觉得从来都没这么累,仔细地打量了对方几眼,恍然大悟:“哦,你就是那天在院子里说……的那个。”

那个侍女就是那日聚在一起讨论她和杨冷霜的那几个宫女之中的一个,她还记得她当时是劝另外的人不要在背地里议论。其实当时她根本没说过什么,若是跟别人撇清关系,就算受罚也不至于太重,但她当时什么都没说。

“还要多谢楚小姐宽厚大量,才免去奴的庭杖。”

“没什么好谢的,不过一句话而已。”

她默默地帮楚昭华梳好发髻,又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一整排的簪子:“不知小姐喜欢哪一支?”

楚昭华看了一眼,并不在意:“你帮我选吧。”

“金镶玉和绿翡翠很是富贵,不过今日在场女眷甚多,多半会有人也用相似的款式,用得人多了,自然也不是美事。”她执起一支素银镂刻镶嵌鲜红玛瑙的梅花簪,端详了片刻,又道:“这支很衬小姐,可惜今日是大日子,太过素淡了也并不合适。”她把首饰盒里的簪子都介绍了一遍,最后还剩下一支黑玛瑙的,样式古朴而又大气,反而比之前那根素银的梅花簪还要素淡,但她把簪子放在她的发间比了比:“楚小姐的发色并不是全然黑的,若要用一种颜色来形容,便是青黛色。”

楚昭华看着铜镜中的影像,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梳妆打扮上,而在那支簪子上:“好,就这个吧。”

她说好,那些丫鬟侍女自然不会有异议。

“你叫什么?”

“奴叫司青玄。”她拿起镜子,拿近了给楚昭华看,只见镜中的人上了妆,眼角飞扬,唇红齿白,就是用眼角微微一瞥,都别有风致,再加上一袭宫装华服,甚至都会给人一种攻击性和压迫感了,幸好司青玄为她挑的是一支纯黑的玛瑙簪子,方才把给人的压迫感降到了最低。

“你来这里多久了?家里还有人吗?”

“姐妹之中我来得并不算久,大约才三四年,我还有个亲哥哥,在楚统领手下当差,现在是个小统领。”

楚昭华披上了广袖的外衫,起来走了几步,并不觉得太妨碍到行动,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她其实更喜欢穿改良过的胡服,袖子窄,腰线利落,下摆也不会太拖拉,更加便于行动,但是今日若穿成那样,就显得太不重视太子的生辰了:“你叫司青玄,你哥哥莫不是叫司青衫?”

司青玄笑了,说来也奇怪,她的五官其实都生得好,合在一起看也并无不和谐之处,但她给人的存在感就是不高:“楚小姐虽然没完全说对,不过也对了大半,兄长的名字叫司青衣。”

“时辰差不多了,楚姑娘,我们得快些出门了。”杨冷霜亲自来催。

楚昭华回头看了司青玄一眼,只见她朝着自己笑了笑,压低声音道:“楚小姐,保重。”便没再多说什么了。可楚昭华却觉得心下一沉,似乎自己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隐约有这么一股头绪探出来,可等她细细一想,又根本什么都抓不住。

她缓步走向杨冷霜,只听她微笑道:“楚姑娘打扮起来果然是国色天香,难怪太子殿下要把你带进宫里。”她虽然是笑着的,可是眼底就连一点笑意都没有。太子的生辰宴分为两部分,上午是请各位诰命夫人和各家小姐在花园中赏花品茗,少不得会有年轻小姐进行诗词和才艺的比较,而夫人们则坐在一起,笑吟吟地看着自家的小女儿玩闹成一团,若是有看得上眼,两家家世又相仿的,就约定了今后有机会相看相看,说不准还能结成亲家。

楚昭华没有认识的人,也不会去凑这个热闹,便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楚云侑嘱咐过了,杨冷霜寸步不离她身边。

“姐姐,那边再玩投壶和行酒令,你不去耍吗?”宁南郡主绕了一大圈,总算在僻静的湖边找到了楚昭华,待看到的时候眼前一亮,笑道,“姐姐今日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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