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露出底下白皙的皮肤,正是意兴飞扬,又清俊夺目。

皇帝这才想到要封锁道路,不能再让更多人看到这一幕了。

李毓遥遥瞧见这里的情况,立刻请大儒带着门下弟子走了另一条路,自己则沿着太液池的鹅卵石道疾步走来。

陈良媛眼中冒火,一字一顿道:“臣女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莫名其妙身处清思殿,想来就跟太子殿下的情况是相同的,定是有人设计。而清思殿就是楚王--”

“闭嘴!”太子额角鼓起了青筋,低声怒道,“父皇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他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可也知道现在的局势十分严峻,这个时候不管做什么辩解,都只会令父皇大为恼怒,还不如等父皇的气头过去,再做打算。

他现在被当场捉住和陈二小姐苟合,可陈家小姐到底不是宫中女子,虽然这件事会对他品行有损,但到底也不算什么严重的罪过,反而是陈良媛几句话,把父皇惹得更加动怒。

“楚王一直都在杏林宴和士子喝酒,他能做什么?”皇帝气得发抖,“你身为太子侧妃,竟然毫不知检点,跑去清思殿,是想要迷惑霍乱宫廷吗?!”

其实陈良媛跑到清思殿去,也不算什么重罪,楚王早已出宫开府,偶尔才会在宫里留宿,且留宿都会提早报备,这大半日楚王都在杏林宴上,自然也不会跟陈良媛有什么纠葛,可是对于皇帝来说却是不一样的。楚昭华记得她在普渡寺听到过一件宫廷秘闻,先皇在时,先皇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曾在宫中留宿,这一宿还睡了先皇的妃子,那个妃子还怀孕了,诞下一名皇子,那个皇子若不是身世暴露,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不是先皇的亲生骨肉,说不好现在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就根本不是显宗皇帝了。

所以显宗皇帝对于这种事情极其深恶痛绝,当场便道:“太子行为不端,管教女眷不严,禁足在太子府上,非朕旨意不得出!至于陈家小姐……”他看了看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女子,笑了笑:“既然事情已经成了,便立为太子良娣。”

事情算是解决了,可是太子好不容易才解除禁足,转眼间又被禁足,他好不容易挽回的势力和威望又要一落千丈了。

他只能咬牙谢恩,随着禁卫军回太子府,虽说是禁卫军护送,其实就是监视,保证他直接回府,不跟任何人接触。

皇帝叹了口气,忽然一转头看到楚昭华,沉沉道:“郡主见笑了。”

楚昭华行了一礼,轻快地开口:“陛下有所不知,在南诏,若是一个女子对男子有意,只要男子同意,是可以大胆地把人领回家的。太子是性情中人,何来见笑?”她的笑容很美丽,就是比定南夫人更美上几分。更何况,她比定南夫人年轻得多,她的皮肤晶莹,没有一点皱纹,她笑起整张脸都会发光,瞬间就把定南夫人的美貌比下去了。

皇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蓦地仰头大笑:“好好好,郡主将来若是有看得上男子,只要朕能给得起,郡主也是可以把人领回去的。”

李毓看到皇帝落在她身上的眼神,立刻就知道不好,忙上前一步,走到七皇子身边:“这么久不见,七弟长高了好多,七弟有没有想念六哥?”

他这么一问,就把皇帝和周淑妃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七皇子李旈鼓起一张白嫩的包子脸,朝他伸出手:“我想骑马!我要六哥背!”

李毓笑容不变,一把将他扛了起来,背在肩上。周淑妃又看了楚昭华一眼,便转过头去,笑道:“楚王殿下小心!小七别闹,赶紧从你六哥身上下来!”

太子的事情留下的阴影,很快就被宫宴上的热闹气氛给冲淡了。席间,皇帝往楚昭华那边看了好几次,甚至还亲自找她问话,赏赐了她一些吃食,席间一些敏锐的朝臣都古怪地朝她投去一瞥。

之前太子和楚王的事情已经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现在连陛下都惦记上了,裴家女果真是百家求。

楚昭华就像浑然未觉一般。

可是她怎么会不知道。她不但不傻,还聪明得很,最喜欢扮猪吃老虎。李毓差点就把手中的银酒杯给捏扁了,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他和太子相争,落到最后反而成了一步臭棋,他以为父皇不会产生这种念头,毕竟她的年纪都足以当父皇的女儿,现在看来,是他低估了他们李家的厚脸皮。

宫宴结束,楚昭华便接上司青玄,回行馆去了。

她的屋子早就有人烧好了地龙,熏得暖洋洋的,她有条不紊地宽衣沐浴,捧着一本关于蛊术的书斜在榻上看得津津有味,一直到外面打了一次更,才微微皱起眉头。按照她的猜测,这个时候李毓怎么都该来了,难道真是跟她生气,才不打算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有点麻烦了。

第二遍的更声在静谧深夜响起,夹杂着雪落的声响,如丝如弦,在夜阑深处穿行。她放下手上的书册,缓缓地从榻上落下了脚,踩着底下那片丰厚的皮毛。她闭上眼睛,仔细听着外面的声响,只有雪落下的沙沙声,可以想象,这样下一夜的雪,明日的长安城又是一副怎样的风貌。

更夫打完了第三次更,大概李毓是不会来了。楚昭华踏着皮毛,走到屏风边,抚摸着挂在上方的冬衣,有时候山不能就她,她也可以就山,势均力敌,互有往来,才会这么有意思。她正要把冬衣扯下,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的一声轻响,实在是太轻了,竟比雪落的声音还要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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