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郁清清睫毛轻垂,眸底翻搅着滔天恨意,面上却不显露分毫,轻声说道:“光耀哥,你怎么来了?”

郁光耀如果仔细听,就不难发现女孩因尽力压抑而尖哑颤抖的声线,隐含着切骨的恨意,可惜色字当头的郁光耀根本听不出来。

郁光耀朝郁清清走近一步,郁清清犹如受惊的小兔子般猛然后退一步,郁光耀挑了挑眉:“清妹妹,你很怕我吗?”

郁清清下意识摇头:“没……没有……。”她在郁光耀面前一贯是这样,胆小懦弱,殊不知这更是激起了面前这个人的兽心。

她恨、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千刀万剐也难消她心头只恨,可如今她一无缚鸡之力,二无抗衡之势,只能隐忍再隐忍,等待时机。

面前的女孩瘦瘦小小的,还不到他胸口,身上的衣服宽大破旧,打着好几个补丁,越发显得小姑娘羸弱苍白,一头枯黄毛躁的头发随意的在脑后扎了个马尾,额前几缕碎发散落下来,在晨曦的微风里轻扬,属于少女的幽香幽幽的飘进鼻尖,令人有些心猿意马。

郁光耀眯缝起双眼,盯着郁清清的眼神有着隐藏不住的蠢蠢欲动。

小姑娘轮廓长的好,眉清目秀的,尤其那双眼睛,灵澈动人,这样瘦小脆弱的小女孩在他身下挣扎求饶……该是何等美好呢?

头顶上目光灼灼,郁清清牙根紧咬,头垂的越发低了。

“咦,你手里提的什么?”郁光耀目光落在郁清清的左手上,一个布袋子里沁出来血,滴在地上,触目惊心。

郁清清将布袋仍在地上,低声道:“一大早没事进山里转了一圈,捡到只死兔子,就带回来了。”

郁光耀看了一眼,确实是一只死兔子,脖子里一道箭伤,正往外滴血。

他抬头看了眼郁清清,见她还是那副萎缩的样子,问道:“真是你捡的?”

郁清清抿了抿唇,“嗯。”

郁光耀也不信这姑娘能徒手射中兔子,摇摇头嘲笑自己想多了,顺手把死兔子提了起来:“行了,这兔子我就带回去了,你姥儿在屋里,到现在还不肯接受现实,你进去好好劝劝她吧。”

话落提着兔子大摇大摆的走了。

郁清清扭头看了眼郁光耀离开的背影,眼神阴郁。

时间还长,我们走着瞧。

郁清清想起姥姥,飞快跑进了堂屋。

老人坐在长条凳上,背对着门口的方向,佝偻苍老的背影此刻满是落寞和无奈,看的郁清清一阵鼻酸。

“姥儿,怎么了?”郁清清蹲在她身边,却发现她的手冰的吓人。

郁婆婆猛然反应过来,一把拉住郁清清的手,急切的说道:“清清,一大早你去哪儿了?知不知道姥儿快担心死了。”

郁清清乖顺的伏在她怀里,“我睡不着,就去山上转了转,害姥儿担忧了,是清清不好。”

郁婆婆搂着她忍不住悲从中来:“是姥姥对不住你啊,你妈走的早……你爸又……跟着姥儿从小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是俺老婆子没用啊……。”

郁清清忍着心里的难受,抬头问:“是不是郁光耀逼咱们搬到山上去?”

她就知道来者不善,田香纯粹是泼辣不讲理,但郁光耀却更胜一筹,此人不仅坏,还很有心机,要不然她前世就不会被他害得永世不得翻身了。

郁婆婆摇摇头,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姥儿老了,也不中用了,清清跟着俺一个瞎老婆子能有啥前途,姥儿想好了,让你舅回来带你走,离开这大山,走的越远越好……。”

她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有几天活头?但清清不一样……她还小,不能跟着她受苦。

郁清清下意识摇头:“我不要离开姥姥。”

郁婆婆也舍不得,可舍不得有什么用,田香那一家子都盯上她家房子了,她一个瞎老婆子能咋办,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清清送走,不能跟着她去山上受罪了,红山虽然因为当年的事对她有怨言,但毕竟是亲母子,她若苦心求他,红山还是听她的。

郁清清咬了咬牙:“姥儿,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也不会搬到山上去。”

郁婆婆并没有将郁清清的话放在心上,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脑海里闪过郁光耀恶狠狠的威胁。

“要不给我乖乖滚到山上,要不我就把清清这丫头卖给猪肉荣当老婆,反正猪肉荣死了三个老婆,正愁个暖床的,清清虽然还小,不过到底是个女的……。”威胁的话语里是满满的恶意。

郁婆婆气的浑身颤抖:“你敢?”

郁光耀冷哼一声:“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个瞎老婆子,有本事就告我啊,我可不跟我妈那么好说话,明天这个时候,我来带清丫头走。”

郁婆婆无奈的叹了口气,人善被人欺。

——

太白山脚下有一片僻静的山谷,山谷中生长着大片大片的竹林,清风徐来,竹林如海浪般荡漾起层层波纹,在蓝天白云下颇有一番风骨。

一条鹅卵石小径向竹林深处延展开去,鹅卵石小径的尽头,静静的坐落着一间竹舍,远离人世纷扰,自有一番清静无尘。

一道匆匆走近的身影打破了这副如诗如画般静谧的画面。

许旸提着猎物归来,站在窗前轻声问了句:“公子,起了吗?”

很难想象,看起来粗犷高大的男人还有这般恭敬和小心翼翼的一面。

半晌,里边传出一道温润柔和的嗓音,如春日醉人的风,如秋夜清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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