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郡王现在处境很危险。
他自以为样样玩的溜, 皆在掌握, 实则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他的种种小心眼, 种种为挽回局面做的小动作,要多粗浅有多粗浅。
为了避免儿子继续瞎胡闹, 闯出更大的错, 田贵妃把昌郡王叫到身边, 好生指点开导了一番。
她不开导, 昌郡王还能安慰安慰自己,不去想那不好的局面,晚上也能睡个好觉,她这一往深里剖析,掰开了揉碎了说,处处是危险, 哪哪是死局,昌郡王吓的……直接就晕了, 晚上还发起了烧。
田贵妃:……
没办法,儿子怂, 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不能不管。
田贵妃叫来太医仔细问过,知道昌郡王只是神思受惊,几幅药就能好, 略放了心。她将昌郡王妃郑叫来,叮嘱她好生伺候昌郡王,就收拾心情, 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太康帝使手段去了。
她想过了,昌郡王这事做的是不对,尺度没把握好,有些过,但这孩子满心赤诚,只图赚点钱,没想着别的,只这一条,就值得被原谅。
谁家孩子不犯错?好好教就是了。
可是在皇家,这个跟头跌的就有点重了。一旦事情抖出来,被别有用心之人推波助澜,昌郡王又没有朝堂势力扶持,臣子们口诛笔伐,昌郡王会跌的多惨,可想而知。
唯一能跟朝臣死杠,权力还大于朝臣的,只有太康帝。
她们母子,眼下谁都指不上,只能指着太康帝。
太康帝最是怕麻烦,等事情发了,再去找他庇护,定会引来他的不满。要干什么,现在就得赶紧。只要哄的太康帝心里有了固定印象,对昌郡王心起怜爱,就算日后事情发出来,也不消怕,太康帝自己就能护短搞定。
反正只是囤粮赚钱,又不是要造反。
可因天泽寺魇胜一事,越郡王昌郡王兄弟相残,引得太康帝厌弃……有点不太好办。
但田贵妃是谁?
独宠后宫数十年,做为太康帝最宠爱最信任甚至最倚靠的妃子,田贵妃对太康帝性格弱点的拿捏,可谓出神入化。
她并没烦恼多久,就想出了良策。
她换上素衣,脸上搽了层略白的粉,甚至连唇上都轻轻扑了扑,然后,告了病。
母子连心么,昌郡王烧的那么厉害,她这个做母亲的跟着病倒,再正常不过。
不多时,太康帝就来看她,看到她脸色苍白,唇色暗淡的病容相当心疼:“怎的一时不见,就病成这样子?为了曙儿?”
田贵妃泪盈于睫:“求皇上莫要责怪曙儿,非是他不孝,是臣妾不好,臣妾没照顾好自己,不能伺候皇上,还惹的皇上跟着难受,是臣妾的错……”
她妆容未理,素眉素眼,头发也只低低挽了个髻,连枚钗都没用,身上衣服更是整洁纯白,纤尘不染,瞧着生生小了几岁,似有了年轻时的青涩韵味。
等她这一哭,泪水要掉不掉,跪在床上叩头请罪,素白绸衣滑下,勾勒出完美的腰臂线条,再加上发后那一小片雪颈……
这成熟青涩两种气质撞击,撞出了一种另类妩媚诱人的味道。
特别勾人。
太康帝呼吸有些粗重,忍不住伸手轻抚田贵妃的脸,大手搂住她的腰,抱她入怀:“朕何曾说过朕生气了?嗯?”
田贵妃最懂眼色会来事,一看太康帝这样子,就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肩膀被匕首穿透,血流的不行时,她都不会拒绝太康帝的亲热,何况此时?
她适时惊呼了一声,眼角缠着情思,声音含着嗔意:“皇上……”
好一番**。
事后,太康帝看着田贵妃娇弱的样子,有些不忍,摸着她的头发:“你好好休息,里里外外的事,就交给下人们,嗯?”
田贵妃依恋的看着太康帝,像个柔软听话的小姑娘:“嗯,臣妾都听皇上的。”
结果离开田贵妃宫殿不到两日,太康帝就后悔了。
也不知怎的,平时都好好的,田贵妃这一病,后宫里麻烦陡然多了起来。不是哪个宫主遭宫人们克扣,病了快死了,就是几个贵人美人各种想心思争宠,想借着田贵妃不在,给自己谋个机会。
太康帝是男人,有漂亮女人为了自己疼爱争个先,他还是有几分骄傲的,但这些女人不懂事,彼此手段使的那叫一个狠,人命都闹出来了,他就不高兴了。
他的后宫,虽然宠幸次数不太多,但有名分的,大多与朝堂局势关联,这样死了残了几个,臣子们怎么可能不寒心?
于他而言,这些女人是可有可无的玩意儿,于朝臣们而言,这些女人可是骨肉至亲!
事情扎堆的来,伤害的臣子心,就不只是一颗。
人们一不满,组团的闹,把太康帝给吵的,晚上都睡不好觉。
他第一次心生抱怨,田贵妃这病,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若她在,肯定能处理的好好的。可他亲自发了话,让田贵妃好好休息,旁事勿拢,现在田贵妃身体还未好,太医们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怎么也得养小半个月。
小半个月,朝臣们都能闹的飞起了!
太康帝十分头疼。
然而麻烦并没有因为他的头疼终止,他下令警告过了也不管用,总有那么一些被深宫生活折磨的精神不正常的女人,说什么对她们都没用了,她们什么都不怕,就是想临死前拼一把!
偏偏事情不发出来,这女人不露出来,太康帝都不知道谁是疯子!
就在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