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边的威压尽数消失，韩玉儿松了口气，抬起纤弱的小手来抚了抚心口，才慢慢坐下，看着韩沐雪，神色莫名：“是韩月儿。”
韩沐雪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证据，或者说，你能说说韩月儿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为什么？韩玉儿以嘴掩唇，痴痴地笑了一会，才回答道：“韩月儿对大小姐一直就怀着嫉妒心理，大小姐离开以后，她数次向进碧云院都被卫嬷嬷拦了下来，自然是心怀怨恨的。”
说到此处，韩玉儿看向韩沐雪，笑的愈发轻淡，一番做派完全不像是十三岁的女孩，反倒有了几分深宅妇人的深意在内，耸了耸肩，她坦然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韩月儿常年欺辱与我，我自然时时关注着她院子里的动静，卫嬷嬷出事的前一天，正是韩月儿找了个理由支开她，她的丫鬟则是进了卫嬷嬷的屋子里，”
“而在第二天，卫嬷嬷进夫人院子的时候，韩月儿更是第一个大声尖叫，指责她偷窃的人。”
说着，韩玉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神色也有些发冷：“世子妃不会认为韩月儿是个善良之人吧？我觉得正好相反呢。”
“呵呵，”韩沐雪冷笑一声，看着面前的韩玉儿，摇了摇头，话语中似有深意，“你若是想要得到我的帮助，这点筹码可是不够的。”
韩玉儿脸色一白，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韩沐雪，似乎是不敢相信，过了片刻，才失笑道：“世子妃难道认为这件事，不足以让韩月儿抵命吗？”
“足以么？”韩沐雪反问，眼里的嘲讽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了韩玉儿眼前，拢了拢衣袖，韩沐雪才云淡风轻地继续道，“你要明白，卫嬷嬷只是姐姐房中的一个嬷嬷。就算是奶嬷嬷，也不过是个下人而已，为了下人做这些，似乎有些不值当。”
韩玉儿脸色更加白了几分，眼底挣扎着闪过几丝异样的光芒，眸中映出面前女子的尊贵淡然来，就听见韩沐雪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你要明白，现在是你有需求于我，想要本妃帮你铺路，也得拿出足够的筹码才是。”
“至于到底要怎么做，就得看你自己了。”韩沐雪打了个哈欠，似是有些倦了，走到椅子边，懒洋洋地椅在上面，纤长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扶手上，唇角讥讽的笑意昭示着自己心底的想法。
韩玉儿扶着桌角，渐渐用力，指尖慢慢褪去了血色，因为用力过大而变成了白色，她的眼底不时有微光闪过，似乎是在思量着其中的利弊，显然很是挣扎。
韩沐雪也不急，悠闲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她还有时间等面前这个小丫头想清楚。
这场心理战，赢得一定是自己。
果不其然，过了片刻，韩玉儿叹了口气，悠悠地开了口，语气里有着几分不满：“从前倒是玉儿小看了您，没想到，这府中隐藏的最深的竟然是您。”
韩沐雪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死过一次的人，若是还像从前那般，也就没有重来一世的必要了。
似是一阵风吹过，天上的云层渐渐散开，露出里面蔚蓝的天幕来，韩玉儿将眼神从窗外移到了韩沐雪身上，犹豫了一下，道：“卫嬷嬷的眼睛，是韩玲儿派人刺瞎的。”
“韩玲儿？”韩沐雪抬眼，直视着韩玉儿，“她又为何这般做？”
“据我在韩玲儿身边的人说，她是为了嫁祸给韩月儿，好让她吃点苦头，谁知道大小姐一直没回来，自然也没人会去为卫嬷嬷撑腰了。”韩玉儿冷笑一声，想了想，又继续补充了一句，声音里满是怨恨，“她们两人整年欺辱于我，甚至不把我当然看，又怎么会知道，我早就在她们身边安排了眼线，她们的那点子事，我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韩沐雪挑了挑眉，细长的指尖摸过桌角，点了点头：“你的事我自然知道，除了他们两人，你还能给我提供什么信息？”
似乎早就料到韩沐雪有这么一问，韩玉儿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才压低了声音，双手不自然地搅在了一起，道：“还有一件事，是关于大小姐的。”
“姐姐？”韩沐雪心底一动，面上不露声色，漫不经心地道：“姐姐怎么了？”
“虽然不可置信，但是玉儿觉得十有**是这样的，”韩玉儿说着，声音又放低了几分，额头不知何时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大姐姐可能已经遇害了。”
这话一出，屋内瞬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似乎有风从窗隙中吹过，撩起了韩沐雪耳边的发丝。
“你在胡说些什么！”韩沐雪心里一动，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指着韩玉儿，语气森寒，“你可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韩玉儿被韩沐雪吓了一跳，整个身子一抖，静了静心，才飞快地又重复了一遍：“世子妃，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玉儿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那晚，夫人下令所有人不许靠近大姐姐的院子，说是大姐姐不舒服，第二天，就传出了大姐姐生病上山的消息……”韩玉儿回想起那一晚，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母亲经常吩咐我做事，我也知道，那晚母亲通宵没睡，和父亲一起，似乎是接待了什么人，之后才急匆匆地下令不许靠近大姐姐的院子。”
“并且那晚，我隐约听见大姐姐院中有剧烈争吵声传来……”韩玉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有些艰难地继续说道：“是，好像是莫尧公子的声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