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解等人怎么会出现在去蜀的队伍中?这还得从金城县说起。
当李隆基在望贤宫惊闻叛军突破潼关西驿防线,急匆匆奔跑到了金城县时,乱作一团的队伍将不识兵,兵找不到将,结果给了李无解等人乘乱而入的机会。
此刻,李无解身旁除了董文成、王刚等一众心腹外,又多了另外一批人,这批人,如今属于左神策军,但却是最早时李无解为亲勋翊卫羽林郎将时的一批老兵,私下与董文成等人有联系,此时刚好给李无解等人提供了掩护。
“陈将军,抱歉了,这个士兵偷了我家夫人的东西,我家夫人有令,必须将其乱杖打死!”杨腾冷冷地对着陈玄礼说道。
“杨管家,如果是夫人府上的家丁,你这般动用私刑,我陈玄礼无话可说,但他,”陈玄礼指着倒在地上的麻杆士兵道,“即使他真的犯了偷盗之罪,也应该是由官衙定罪,更何况,他是否偷了夫人的财物,还两说……”陈玄礼拉长了音调,冷笑连连。
“陈将军你这话什么意思?”杨腾本来就为陈玄礼阻止他打杀麻杆士兵恼怒,如今居然见陈玄礼欲颠倒黑白,不禁怒上加怒。
“我什么意思杨管家自然清楚!有道是捉贼捉赃。杨管家说这位士兵犯了偷盗之罪,那所偷财物呢?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陈玄礼双手一摊,看向两边。
似乎为了印证陈玄礼的话,躺在地上哎哟叫唤的麻杆士兵突然大声叫嚷起来:“将军冤枉啊,小的真的没有偷东西,小的是被冤枉的!”
“你!”杨腾见麻杆士兵这般叫嚷,不禁大怒,当即从立在旁边的家丁手中抢过棍棒,高高举起朝其脑袋就要砸下。
只是,棍子砸到了中途,突然被一柄长刀格挡住了。
“陈——玄——礼!”杨腾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挡住自己的陈玄礼。
“杨管家!”陈玄礼皮笑肉不笑地回敬一声。
“你非要与我家夫人作对吗?”
“不敢!只是这个士兵到底偷没偷夫人的东西还没确定呢,杨管家就要打杀了他,道理上似乎说不过去吧?”
“道理?”杨腾突然怒笑起来,“陈将军你要跟我讲道理!我家夫人,贵为皇亲国戚,她的妹妹,是当今贵妃,她的兄长,是当朝宰相,”说着,又突然冷下脸来,狠声道,“我家夫人什么身份,打杀个小贼,还要讲道理!”说完,一棍拨开陈玄礼的长刀,挥棍击向陈玄礼,又朝身后之人吩咐道:“杀了这小贼!”
杨府的几个家丁本就离麻杆士兵较近,听了杨坤的吩咐,立即举棍上前,在陈玄礼的手下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砰砰几下,就直接将麻杆士兵的脑袋敲碎了。
陈玄礼见此,躲开了杨腾的长棍后,不攻也不躲,怔怔地看着被敲碎了脑袋的麻杆士兵。
杨腾见了,也收了攻势,拄着长棍,冷笑着看向陈玄礼。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陈玄礼抬起头,看向杨腾:“就因为你家主子是皇亲国戚,就因为她是贵妃的姐姐,宰相的妹妹,然后就可以不讲道理,肆意打杀一个无辜的士兵?”
“是有如何!”这杨腾依仗权势作威作福惯了,此刻打杀了麻杆士兵,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而且,内心里始终认为,是麻杆士兵偷盗在先。
“是又如何!哈哈……”陈玄礼看着杨腾的嘴脸,悲怆地叫出声来,“是啊,你们杨家人,高高在上,一个小小的士兵的生命,在你们的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杨腾听了,冷着脸,不说话。
然而陈玄礼却并不打算就此打住,而是将目光看向周围,继续悲怆道:“自安禄山造反以来,我们牺牲了多少士兵,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可他们呢?视我们如草芥如猪狗,一个好好的士兵,说杀就杀!”
人群外的李无解听到这里,心道一句:“来了!”
本拄着长棍冷冷看着陈玄礼的杨腾听到这里,似乎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但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谁不是爹娘生的?谁的命不是命?自安禄山起兵以来,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妄送了多少士兵的性命,这些人为什么要白白送死?为什么?”陈玄礼声嘶力竭一般,看着周围围观的士兵。
“陈玄礼你休要胡说!”杨腾终于听出哪里不对了,方才他说的,可只是针对麻杆士兵一人,并不是对所有士兵,更不用说牵涉无辜百姓了。
“我胡说!”陈玄礼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杨腾:“谁不知道安禄山造反就是以为你们杨家在背后纵容!”
一句话说完,整个场面突然安静下来,不知杨腾惊住了,就连周围的士兵也惊住了。
不过很快,杨腾就醒悟过来了,气得指着陈玄礼,跳脚骂道:“陈玄礼你找死,居然敢污蔑我杨家,你就不怕右相大人杀你全家吗?”
“哼,杀我之前,我先杀了你这个为虎作伥的走狗!”陈玄礼突然挺身上前,挥动长刀砍向杨腾,杨腾下意识地举起棍子阻挡,然而,在陈玄礼双臂力灌之下,棍子被一刀劈开,然后刀锋直直地落在了杨腾的额头。
噗的一声,额头开瓢一般被剁开,杨腾,身死。
其余的几个家丁看到如此场面,吓得面无人色,还没来得及逃跑,却被突然出现的几个士兵欺身而上,当场杀死。
“兄弟们,安禄山造反,就是杨国忠姑息养奸、纵容放任的结果,杨氏一门,更是仗着杨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