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破了。
当穷途末路的李亨因为羞臊,喝止了李静忠的叫嚷,毅然决然地率军反击,结果还真将崔乾佑率领的四五百骑兵杀了个大半,不过自己也损失了惨重。
只是,一番激战下来,还没有一分出胜负来,那些被李亨率领着出了潼关的唐军逃回来了,追击的叛军也来了。潼关下,又是一番激战与杀戮。
不久之后,边令诚又来了,紧跟着的又是一波溃逃的唐军,其后,是叛军的主力。
潼关之上,鲁冷眼看着关下的混战。
“大胆鲁!还不快快开门,一旦殿下出了闪失,小心至尊诛你九族!”李静忠嘶哑着声音,又抽空上来,要鲁开门放李亨过去。
“大人!”一旁的属将听到这话,再看看陷入苦战中的李亨,着急起来。
“闭嘴!”鲁神色严峻,怒喝一声,“此时开门,潼关必失!再说了……”鲁深吸一口气,狠声道,“陛下又不是只有殿下一个儿子!”
对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属将惊得不由得张口结舌。
李静忠在城下还在兀自叫骂着鲁,结果回头一看,李亨周围的敌人又多了,急忙对着护卫着自己的士兵道:“天杀的,赶紧去护殿下啊,围在我周围有屁用啊!”
也怪不得李静忠如此在意李亨。要知道,如今李亨是他唯一的凭借了,只有李亨还活着,才可能借着李亨的名义让鲁投鼠忌器,从而开了大门,让他进去。
李静忠见鲁油盐不进的模样,不觉大恨,叫骂得也越来越难听了。然而即使如此,鲁依然神色冷峻,冷眼相对。
“大胆鲁,你吃了熊心豹胆,居然敢置殿下于危险之中,你不怕灭九族吗?”突然,一声尖细的叫骂声自李静忠耳旁炸响。
李静忠回头一看,声者乃是边令诚。
鲁自然也看到了边令诚。听到狼狈不堪的边令诚依旧如此嚣张的话语,鲁本就巨大的一对招子突然睁大,甚至从眼眶往外凸出了几分距离。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自从边令诚一道密旨将高仙芝陷害,让自家大人无辜身死,鲁对边令诚就十分不待见,如今又见边令诚颐指气使的模样,不由得大恨。
“罢了!”鲁苦涩一叫,朝身后吩咐道,“开门,让殿下进来!”
开门的命令一声声传递了下去。周围的将士看着鲁苦涩的表情,内心里满是同情。然而,谁又知道,此时鲁内心却满是决然:“大不了老子降了那安禄山!哼,到那时,老子定活剐了边令诚你个死太监,嗯,还有李静忠这个死太监!”
只是这一声令下,不只李亨和李静忠等看到了生的希望,其他的唐军士兵也看到了,甚至有人比李亨先一步冲进了潼关。
对这些唐军士兵来说,大开的潼关隘口大门,是一线生机,然而对崔乾佑等叛军来说,何尝不是一次机会呢。洞开的大门在李亨等人进来之后,任凭其余士兵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有将其关上。结果,叛军蜂拥而进,潼关失守。
……
潼关,就这样破了,叛军士气高涨,长驱直入。只是,在潼关西驿,却遭到了顽强的抵抗。
这次,是张垍的左神策军出力了,最终在一番苦战后,叛军不得不收缩起来。
长安城内,知道了潼关陷落的消息,顿时鸡飞狗跳一般,乱做一团。
“安贼好计谋啊!”座位中李隆基长叹一声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旁侍立的高力士苦着一张老脸,啧吧啧吧瘪嘴,也不知道如何劝慰才好。
“陛下,如今安贼势大,陛下应该早做打算,暂避安贼锋芒方才是啊!”高力士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罕见地,李隆基并没有动怒,而是抬起头,显露出一副沉思模样,不过开口却是:“朕的江山,难道不保了吗?”
“陛下不必担心,以臣来看,安贼只是一时猖狂罢了,如今郭子仪、李光弼两位将军在河北与河东打得叛军节节败退,而且安西之地的边军精锐也正往回抽调,南方各道州也都出兵支援,所以,只要扼住了安贼的锐气,再慢慢与其周旋,到时候稳扎稳打……”
“哎!你说的对啊!”似是高力士几句话让李隆基幡然醒悟一般,“想那安贼蓄谋已久,准备充足,猛进,只是无论如何,朕富有四海,只要慢慢与其周旋,磨其锐气,耗其兵力,方为上策……还是朕……是朕被气糊涂了啊!”
“所谓亡羊补牢,犹未为晚!陛下大可不必自责!再说了,一时的忍让未必就是怕了,而是为反败为胜积蓄力量,想当日陛下还是太子之时,正因为屈伸有度,才会最终脱颖而出的!”高力士点拨了一句,便不再言语了,因为再说下去,便涉及一些秘事。其实这些秘事,也是昔日太平公主专权,时为太子的李隆基表面上屈从,但暗中积蓄力量,才最终杀了太平公主,夺得了权力的事情。
“嗯!”李隆基听了这话,想起昔日种种,不由得点点头。这一刻,脸上的自责之色顿去,而神色渐渐坚毅起来:“既如此,就让他安禄山猖獗一阵,待来日朕重整山河,必将这逆贼……凌迟了!”
……
宰相府,杨国忠自从朝堂回来之后,立即命人打点行李装车。
“这是干吗呢?搬行李做什么?”突然自杨国忠身后传来杨鉴的声音。
杨国忠回头一看,急忙招了招手。
“哥,这是要做什么?搬家?”杨鉴疾步来到了杨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