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也拿了一根钓竿,挂上鱿鱼饵,扔进海里。
“你得放长线,黑鲔一般都在水面一百米以下。”福海纠正他的错误。
两人静静坐在船上。福海掏出烟斗,点上火,美美享受着,看了眼林海绷紧身体紧握钓竿的样子,笑了:“哎,小伙子,不用那么紧张,不会这么好运马上就有黑鲔上钩的。要来一口不?”
“我不会的。”林海笑了笑,手稍微放松了些。
“不会烟酒的男人可不多见,你得找到自己的放松方式,否则在海上你很快会厌倦,最后甚至会发疯的。”
“我能喝点酒,但不常喝。”
“男人不能酗酒,有多少水手因为酗酒失去了老婆,甚至失去了生命。”福海目光迷离,沉浸在回忆中,“我以前也爱喝酒,可......现在在船上我是不喝了,只好抽烟了。”
这时候,远处传来一声汽笛,林海抬头望去,一艘大船在百米外驶过,船上两根耸立的支杆上挂着网绳,明显拖着大型拖网。一个穿着得体的男人举起杯子,遥遥朝他们致意。
“福海老爹,这艘船有多少吨啊?”大船带来的水浪将小船打得摇摇晃晃,林海差点摔倒,他扶着船帮问道。
“150吨,大间田川家的,哼!”福海朝海水里吐了口吐沫。
看来他们之间有仇怨啊,林海问道:“他们也是来捕黑鲔吗?”
“那是条综合性渔船,既有拖网,也有专用钓具,看来他们准备双管齐下,这次的十万日元奖金可真诱人啊,连田川本人都上船了。”福海收起钓线,上面鱼饵不见了,他换了条墨鱼上去,再次扔下水面,“等我们钓起今年最大的鱼后,就去青森买茶叶,买咖啡,以后也可以端着杯子等鱼上钩了。”
这时福海的钓竿突然摆动起来,鱼线急速朝海里钻去,福海扔掉烟斗,一把攥紧钓竿,另一只手飞快转动线盘放线,同时并没有忘记教导林海:“黑鲔和其他金枪鱼,吞食鱼饵都很凶猛,刚开始要不停收放鱼线,和它绕圈子,等它体力消耗殆尽,才是收线上船的时机,其间一定要把握住鱼线的松紧,太紧会断线,太松则鱼会脱钩。”
林海点头,站在他旁边,紧张地观察着鱼线和福田手中动作。
半个小时后,鱼儿不再挣扎,福海的眉头却蹙起,开始缓缓收线。
当远处海面上出现一条大鱼隐约的影子后,福海骂道:“我就感觉力度不太对,果然是鲨鱼。心里还是有侥幸的想法啊。”他拿起剪刀剪断鱼线,鲨鱼很快消失了。
“青森人也爱吃鲨鱼,不过价格一般,今天没时间处理,就放过它吧,”福海重新挂上一条鱼线,穿上鱼钩,挂上鱼饵,抛入大海。“对了,我听说你们华夏人爱吃鲨鱼鳍,叫什么......”
“鱼翅,南方人喜欢吃,特别是香江人,价格很贵。”林海不太能接受捕杀鲨鱼和鲸鱼,但也不反对,这个年代,人的生存才是最重要的。世界范围的反对捕杀这两种生物,也是21世纪初才形成共识的。
“可惜香江离我们这里太远了啊,否则倒是条发财路子。”福海有些惋惜,捡起烟斗重新点着。
好久后,林海突然叫了起来:“我的鱼线动啦!”
福海不紧不慢走过来,指点他:“放线!慢些放,对,好了收线,稍微快些,再放,收......”
渔获出水时,林海看了一眼,是条大鱿鱼,他叹了口气,手上不停。等鱿鱼靠上船壁时,福海抄起一把长铁钩探身出去,一把勾住鱿鱼拉上船。
“好了,中午了,我们吃午饭,就吃你的第一个渔获。”福海麻利地切割好鱿鱼,在装了海水的木桶里洗净,用铁钎穿了十几串,然后点燃木炭炉里的柴火,把木炭码放上去。不一会,木炭炉内就火光熊熊了,他在木炭炉上面放了个烧烤铁架,把鱿鱼摆放上去。
“我来烧烤吧,这个我在行的。”旁边观察福海一系列动作的林海主动接手,一边不时翻动鱿鱼,一边撒上盐末,回想起自己摆烧烤摊时的情形,感叹着可惜没有带油。
福海在旁边微微点头,他取了几条鲱鱼,切成小块,放到一个装了淡水的铁锅里,撒些盐和姜末,等林海收掉所有烤熟的鱿鱼串,就接着把铁锅放到铁架上。
两人大口吃起烤鱿鱼来,虽然只加了盐,林海却觉得特别鲜美有嚼劲,或许因为这是他此生第一个渔获吧。
鱿鱼吃完,鲱鱼汤也好了,等汤凉的时候,正好把元子准备的四块干饼放到即将熄灭的炭火上煨热,最后就着鱼汤吃干饼,林海人生第一次渔船午餐结束了。感觉么,相当不错,食材新鲜,味道自然上佳,元子做的干饼更是酥软。
下午两个人运气不好,鱼饵倒是换了几次,却只是各自钓了几条鱿鱼上来,看不到黑鲔的影子。眼看着天色将晚,遥远的西边天空一片火烧云,脸色凝重的福海还是下达了收杆返航的指令。
渔船靠近渔港,其他渔船都已经回来,林海远远就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码头上挥手,他低下头,咬紧牙,心里很难过。
“你们回来啦,辛苦了!”船刚靠岸,元子一个鞠躬,然后抬起头,一脸灿烂的笑容。
林海分明看到她低头前脸上一闪而过的那丝阴郁,他点点头,勉强笑了笑。
福海收拾渔具,林海端着装鱼的木桶,元子则在一边欢快地说着今天她做的事情,三人朝家里走去。
“啊,林海君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