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笑容很真诚:“将这两张画符,绑腿上,念动咒语,便可神行。”
“还要念咒语?咒语好念吗?”茅小雨竟然有兴趣了。
“我来念。”
茅小雨兴趣一下减半:“老先生,不是说咱们有眼缘吗?你就顺便把咒语也一起教给我呗。”
算命先生微笑:“咒语不是几句话那么简单学成的。等你练好,估计就错过赶去洛阳的时机了。”
“这样啊……”茅小雨权衡了下,还是去洛阳比较重要。
算命先生跟她确定:“是洛阳吧?”
“是的。洛阳,东市方向吧?”
算命先生帮她将画符贴上两条腿,然后看一眼她的口袋,那里藏着花生。
“闭上眼睛,等我念动咒语,脚再踏实在即可。”
茅小雨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纠结了一下:“多谢。”
闭上眼睛,稍顷,便感到两耳呼呼生风,面颊也被风吹的激烈颤动。茅小雨想睁眼,眼皮却好像被胶水粘在一起似的,睁不开。
张嘴想说话,却灌进一阵风。
难道这是在快速移动?这种异能,茅小雨曾在小说里看过。不过人家叫瞬间移动,短距离有效。长途的异能,好像还没开发出来?
脚掌踏上土地,稳稳当当的感觉。
茅小雨试着睁眼。睁开了,跃入眼帘的是一排排商铺,行人也增多,并且打扮上比山阳那里时尚些?
第一时间,茅小雨就轻呼:“花生?”
“妈妈,我很好。”花生探出头,笑的可爱:“妈妈,我们到了吗?”
“应该是到了。洛阳比较繁华,你看,商铺明显多了,而且行人看起来精气神也明显好过山阳城。”
花生骨碌大眼睛,认同:“嗯。是洛阳没错了。没想到这么快啊?”
“对啊。”茅小雨低头看两腿。
本来贴上的鬼画符不知何时,竟然滑落在地上。一阵风吹起,飘飘荡荡不何所踪。
“等一下,这个算命先生,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看着像神棍,却真有几分本事?”茅小雨头脑里的问题呼之而出:“他为什么无偿帮我们呢?”
花生小小年纪,想不通。
“最关键的是,我竟然稀里糊涂就信了,也没好好盘问他?”
异人古来就有,眼缘这个东西也无法用科学的方法解释得清。可是茅小雨在清醒状态下,怎么就那么信赖那个半路冒出来的算命先生的鬼话呢?
若是以前,他说画符赠送相助,茅小雨肯定不信。
无功不受禄。素不相识,她不可能就真的占别人便宜去?她是一定要追问到底的。绝对不是用‘合眼缘’就能糊弄她的。
“这个算命先生,很古怪啊。”茅小雨咬咬唇,暂且把疑问放下,等见着骆波再说。
看了看天色,还早呢。
这又令茅小雨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在山阳时,风和日丽,差不多要接近中午了。
现在到了传说中的洛阳,看天色却像八九点的样子。
忽然一阵铺天盖地的喧哗,许多人涌向东市某个方向。
茅小雨不由自主跟了去。
却发现,原来东市开辟出刑场,正准备斩嵇康呢。
囚车缓行,路人掩面痛哭。
“就是今天,现在吗?”茅小雨自疑自问。
应该就是了。
嵇康从囚车从容而出。蓬头垢面,气宇轩昂,步伐沉稳,毫无惧态。
挤到最前面,抢到一个最好的位置,茅小雨近前认真打量:这就是传说中的嵇康?果然名不虚传啊。
嵇康不修边幅,坐牢更加不讲究。脸上污七八糟的,可眼神平静淡定,五官还是能看出深遂。因身材高大,纵然坐在那里,也气概非凡,令人不容轻视。
三千太学生集体跪在请愿,请求赦免嵇康,法场内外,轰声不绝于耳。
茅小雨身单力薄,不可能跳上去劫法场,也不是穿越小说女主角,无法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刽子手放过嵇康,更加不可能用自带的女主光环把嵇康救下,只能痛惜看着凛然从容的嵇康看看天色,如历史上记录那样,向兄长嵇喜讨来最喜欢的琴,准备演奏广陵散。
茅小雨扭头,寻找骆波。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人能改变历史,那非骆波不可。
人呢?他人呢?关键时刻,死哪去了?
“四眼妹?”身边有人微惊喊。
不知何时,骆波挤到前面,猛然看到茅小雨,还以为眼花呢?
茅小雨扭回头,惊喜:“老板?”眼角瞄到旁边的人用异样眼神打量自己,赶紧掩嘴,轻问:“老板,你可出现了?”
“我还奇怪,你怎么会这么快就赶来了?”
“这个事,稍后再提。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救嵇康?”
骆波无声叹气:“游说了很久,他不愿意接受苟活。”
“什么意思?”
骆波左右看了看,凑近她,小声道:“我潜入牢中,跟他见面,提出用李代桃僵的法子,把他救出去。他说,如今世道,忍辱偷生不如快意赴死。妻儿也已安排妥当,无后顾之忧了。”
茅小雨似乎并不惊讶。
以史书记载,嵇康还真是这么一个洒脱的人。明明才华横溢,偏去打铁;明明俊逸无双,偏不修边幅;他对身外之物和世俗常情完全不屑一顾,只遵从自己内心而活。
“老板,你说的李代桃僵到底是用障眼法把活人代替他呢还是用什么竹枝之类的东东变幻成他?”
骆波瞄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