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也讨厌猫，所以很能理解别人为啥不喜欢猫。虽然手段残忍了些，不过结果差别不大，就是杀了一只猫而已。哎，我想问下，你怎么突然发病了？是那只黑猫影响的吗？”
即便知道有些话太过直接，不该对一个发病刚结束的人说，可苏繁还是说了。他倒对精神病人没啥偏见：既然你们都能这样干，为啥不能让我说呢。正常人应该怎么被对待，就该怎么对待精神病人。
陈思鱼仍旧沉默冷漠。
他指着满地的碎玻璃和血迹感叹道：“这真是一个好想法，苦肉计好。”
鲁迅先生说，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中国人。其实一样的，人都一样。苏繁不惮于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人。
无论人的行为怎么，首先ta是一个“人”。人的行为不会在人的边界之外。
在破碎的玻璃上爬着很疼痛，这会让别人以为她的行为不正常进而认为她“发病”了。一开始苏繁也是这么理解的，可是那只黑猫突然的表演之后，他觉得问题不是这么简单。
那只灰猫是公的。
陈思鱼终于有了反应，轻柔地笑了笑，眼神满含情意，仿佛在看自己的男友。
苏繁退开一步坐着，嘿嘿笑着，“别这样看我，害羞。”
陈思鱼一步步挪了过来，靠近苏繁坐下，贴在他耳朵边轻声道：“喵。”
苏繁浑身一颤，酥麻的感觉弥漫全身。犹如温泉泡澡之后的按摩，全身的骨头和肌肉软软的，极其舒服。
第一次，讨厌了猫十二年的苏繁，对“喵”这个声音竟然有了喜欢的感觉！
“看来就是没别的东西了！”里间王得福的声音传来。
陈思鱼回到原先待着的地方，又恢复漠然。
死的是一只猫而已，苏繁用不着计较，又不是他的猫。他现在脑中很乱，仿佛身体有什么东西被勾动起来，一时间又抓不住，不知道是什么。
安保科的人也到了，装备齐全，护盾、警棍、电棍、头盔。
接着校医室的人也到了，架起陈思鱼往担架上送。
苏繁三人开始向安保队的人讲述自己看到的听到的。
王得福先说：“我和苏繁同学跑到楼上之后，从玻璃门，我看到一只黑猫向陈思鱼同学身上扑去，陈思鱼好像在喊叫可是没有出声。然后那只黑猫不见了！千真万确没有一点撒谎：那只黑猫附身到陈思鱼身上！”
什么？竟然是这样！苏繁忍不住脚下打颤。怪不得王得福那么害怕，跟自己看到的不一样。如果自己亲眼目睹那黑猫附身在陈思鱼身上，会什么感受？
那黑猫是妖怪不成！
安保队的人不信，徐曼丽也不信，说是室内光线较暗，可能看错了。
王得福急了，“绝对不是眼花！我真的看到那黑猫从后背进入到陈思鱼体内！我知道这很不科学，可我一点也没有撒谎！不然如果只是精神失常，我怎么会那么怕！当时说实话快要尿裤子！这点苏繁可以证明！”
在王得福的强烈要求下，安保队的人把这段关于“附身”的描述记录下来。
接着就是苏繁的描述。
“破开门后，我比较谨慎，想着是不是还有别的受害者或施害者。陈思鱼没啥威胁我是知道的。”
“确实有一只黑猫，我没看错。在进入展览厅第三间的时候，那只黑猫向我扑过来，被我用灭火器打退了。那只猫就从窗户逃走了。我追赶过去，听到第二间陈思鱼的求救声，便急忙回去。一不小心，踩在地上的那只灰猫身上，滑倒，然后呕吐。”
“接着徐曼丽老师就来了。徐老师和王得福同学去里间查看的时候，我对陈思鱼同学说了一段话，她都没反应。”
徐曼丽听完之后冷笑一声，“苏繁同学，你在撒谎。你之前认识陈思鱼吗？我根本没和你接触，怎么我的那件外套会有你呕吐的气味？一定是陈思鱼穿着的时候，你和她有过近距离的接触，对吧。”
“我现在怀疑，是你她带进这里的。那只灰猫，是你杀的对吧？”
安保队的几人怀疑的目光看着苏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