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郡主赶紧另取了一根签子,戳了一块甜瓜喂到长公主嘴边“伯娘,很甜的,您也尝尝。”
长公主哪里不知道她转开话题的心思,嗔了一眼,张口把甜瓜含了。
等咽下了,长公主才道“我就是先琢磨琢磨,还舍不得把你嫁出去呢,我说什么也要多留你几年。”
“我也舍不得嫁呀,”寿安抱着长公主的胳膊,娇声娇气地道,“您看傅姐姐,她就要在家里等姐儿抓周后再出阁,我也要这样,等我也有了侄儿、侄女,我也看他们抓周。”
长公主怔了怔,顾云锦扑哧笑出了声,寿安这算盘打得是真的好。
顾云锦的肚子,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即便出了孝期后怀上了,十月怀胎,再满了周岁,一转眼两年就过去了。
其实,长公主说的多留几年也不是虚的,可这般撒娇,很是逗趣。
果然,长公主点着寿安的额头,哈哈大笑起来“不嫁不嫁了,养成老姑娘了。”
丫鬟婆子们也跟着笑。
一通打趣着,外头有人通禀,说是纪尚书家使了婆子来。
纪家来人多是来寻顾云锦的。
长公主听了,笑着与那通禀的丫鬟道“你且去问问,纪家使人来,若是说她们姐妹儿之间的俏皮悄悄话,你就把人引到小花厅,阿渊媳妇这就过去了,若是说旁的事儿,不介意叫我们长辈听一嘴的,就引到我这儿来,叫我也凑个趣。”
那丫鬟应了,没等多久,便把纪家的婆子领到了长公主跟前。
婆子是头一回见长公主,稍稍有些拘束,不过她圆脸微胖,看着就是喜气的模样,一眼就让人有好感。
她给几人问了安,交叠着手,笑道“奴婢是来报喜的,我们奶奶、夫人的表姐,有喜了。”
“呦!”长公主眼睛一亮,刚她们娘三个还在说孩子的事儿,才几句话的工夫,又多了一桩大喜事儿了。
之前徐令意来探望顾云锦时,曾给长公主问过安,当时虽没有多说几句,长公主对这个年轻小媳妇还是很有好感的,她喜欢通透人,徐令意看着就通透。
“这可是大喜事儿,”长公主笑着与婆子道,“前脚他们姑嫂才从傅家添盆回来,后脚你们府上又来报喜,虽说不是我们宁国公府里添丁,但我光听着就红光满面了,回去给云锦表姐贺个喜,祝她这一胎怀得顺利、生得也顺利。”
“有您道贺,就是天大的福气了,”嬷嬷回道,“都说孩子招孩子,夫人娘家姐姐得了一个,表姐怀了一个,等时间合适了,您的孙儿也就踏云投来了。”
好话人人爱听,也互相愿意说。
长公主笑得合不拢嘴,让嬷嬷给包了个大红封。
顾云锦心里也高兴,打算过几日去纪家探一探。
徐令意有孕,徐侍郎府里也欢天喜地的。
杨氏和魏氏之间,虽然还是有那么点不大不小的摩擦,但都是生活小事,大方向上,两人是齐心的。
现今官场上看着还算风平浪静,可底下几个皇子都盯着龙椅,徐砚便是不偏不倚,立场也会为难。
杨家那儿早就靠不上了,徐家自己的姻亲,说亲还真不亲,与纪家总算还过得去,徐令意在纪家处境好,对徐砚也是好事。
哪怕不紧成一条绳,好歹真有什么事儿的时候,也会稍稍拉扯一把,就像前回金、王两人给徐砚泼脏水时似的。
杨氏兴高采烈的,魏氏就更不用说了,当即坐着小轿子去纪家探望女儿了。
纪家很是客气周到,与魏氏说着徐令意这几天的状况,医婆诊脉时又说了什么,之后家里打算如何看顾伺候孕妇,总归是事事详细,让魏氏十分放心。
徐令意波澜不惊的稳当性子,也被长辈们弄得有些腼腆了,要她自己说,这刚刚诊出来,她连半点感觉都没有,哪里就那般矜贵了。
刚冒出一句话,就被亲娘婆娘一道驳了,说她年轻不知事,这些时日老实听话就好。
纪致诚与魏氏问了安,被他母亲叫出去耳提面命教导日常如何与孕妇相处,屋里留徐令意和魏氏说话。
魏氏问了徐令意不少,心里都有数了,不得不感叹一句这拎得清的婆家和拎不清的,真是天差地别。
纪家就很拎得清,晓得孕中不容易,各种事宜都会做安排,而且是真心实意的,绝不是为了应付亲家登门而生出来的花样。
而她犹记得当年怀徐令意时的状况。
娘家那儿嫂嫂们生养,具是隔了房的,私底下如何,魏氏当年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根本不可能知道。
嫁到了徐家时,杨氏头胎已经落地,魏氏也不清楚杨氏的状况。
等她自个儿怀上了,闵老太太那糟心婆母没少寻她事儿,话里话外嫌弃她事多金贵,这个不爱吃那个不适口,徐驰乐呵呵替她去街上买好吃的,回来都要被闵老太太指桑骂槐。
要不是丈夫体贴细致,那十月怀胎、生产坐月子的苦,魏氏都不知道要怎么熬过来。
后来她自己有体会了,也听稳婆、医婆说了不少,才知道孕中妇人都差不多,根本不是她特别难伺候。
之后,杨氏怀了徐令婕,彼时徐砚仰仗杨家的地方还多,杨氏硬气极了,哪里会管看闵老太太眼色,把孕中金贵发挥得淋漓尽致,也叫魏氏开了眼界,等她再怀徐令澜时,也不怕闵老太太磋磨她了。
想想当年,再看看女儿今时,魏氏只觉得苦尽甘来。
只要儿女日子好,那她多吃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