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替换
---
皇太后一面笑,一面听顾云锦说话。
向嬷嬷在一旁伺候着,附和逗趣的同时,目光却时不时的,不动声色的落到那几位姑娘身上,暗自比较着她们的言行举止。
不止是向嬷嬷自己,她清楚,别看皇太后一直眯着眼睛笑,好似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顾云锦给吸引走了,可实际上,皇太后对其他人的动静握得牢牢的。
但凡有哪个不机灵的,面上露出半点不该有的情绪,皇太后都收在眼中。
向嬷嬷最能领会皇太后的心思,等顾云锦说完,笑道:“说起来呀,顾姑娘是最招您疼的了,每次进宫来,都能让您大笑开怀。”
“长得好,又说得巧,这么好的丫头,哀家怎么会不喜欢?”皇太后拍拍了顾云锦的手,与向嬷嬷道,“再说了,她可是哀家的外孙媳妇,哀家孙子多,外孙儿却只有阿渊一个,当然要宠着了。”
顾云锦垂着眸子,直笑不说话。
向嬷嬷顺着皇太后又夸了顾云锦几句,果不其然,有人稳不住,露出了些许不屑又嫉妒的神色。
她一眼就瞧见了,在心里暗暗摇了摇头。
这是给三殿下选侧妃,嫉妒心强的,心思单纯到什么都写在脸上的,这两种人,自然是留不得的。
皇太后也有了评断,叫顾云锦与寿安她们说话去,自己抿了一口茶,把重心放在了那几个人选上。
家里状况如何,兄弟姐妹可有婚嫁,与谁家姑娘往来多些……
皇太后问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一圈问下来,委实让她泄气。
实在是一个有意思的都没有。
顾云锦在与傅敏芝说话。
傅敏峥与顾云锦的婚期进了,两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我见过云思姐姐两回,我原总觉得,这门亲事上,她用心更多些,”傅敏芝附耳说着,“准备女红嫁妆,见了我也热情客气,我祖母、母亲回来后一直夸她,反倒是我哥哥,跟无所谓一样似的,可就我这几日的发现,我觉得哥哥其实对云思姐姐可上心了,他就是端着架子,不叫我们知道罢了……”
傅敏芝说着说着,自个儿就笑了。
顾云锦的眼睛一亮。
这门婚事,顾云锦从单氏、顾云思那儿都听过一些,顾云思还提过“酸甜都是他”的那个他就是傅敏峥,可新郎官傅敏峥到底是怎么看待的,顾云锦浑然不知,似乎顾云思都是不晓得的。
此刻听傅敏芝提起,顾云锦好奇极了:“你快与我说说,我好回去告诉姐姐。”
傅敏芝捂着嘴儿直笑。
傅家上下都是极满意这门亲事的,傅唐氏尽心尽力地准备,因而傅敏芝在最初时,就对顾家姑娘们抱有极大的好感,赏花宴上头一次见顾云锦,两人也很快就熟悉了。
等见过顾云思之后,傅敏芝越发满意这位未来的嫂嫂,以至于对哥哥生出了几分不满。
“我还跟我母亲抱怨了,说要娶新娘子是哥哥,怎么不见他有半点举动?”傅敏芝笑道,“我母亲开解了我一回。”
用傅唐氏的话说,姑娘家在婚事上,向来是比男子更先进入角色的。
婚事定下后,姑娘要与娘家商量陪嫁,要自己动手做女红,婆家来放小定时,要见男方的长辈,如此一来,自是认真起来了。
不像男子,各种事情都由家中长辈女眷做好了,他半点不沾手,哪里会有“为人夫”的概念?
大抵要等女方踩花堂来了,或是迎亲之后,才会转过弯来。
傅唐氏打了个比方,说这事儿就跟生孩子一个样,女人十月怀胎,都当了小一年的娘了,男人要直到抱到娃娃了,才知道什么叫当爹了。
“母亲叫我别理会哥哥,等完婚之后,自然而然就好了,”傅敏芝顿了顿,莞尔道,“腊月里云思姐姐生辰,我悄悄问的哥哥,说有没有给备了礼物,他一本正经地反问我,说‘母亲不是给备下了吗’,当时都把我气笑了。
结果,差不多一旬前,他就开始窝在书房里不出来了,我央他上元去看灯都不答应,我就去问伺候书房的小厮了。
那小厮说,哥哥整日里画画呢,画了好几幅,不满意的都撕了,留下来的全是好看的。
而且,他画的全是江南美景。”
顾云锦疑惑极了:“为何是江南?”
“我原也不晓得,还是从那小厮嘴里逼出来的,”傅敏芝道,“当时秦夫人来说亲事时,曾给过哥哥一封云思姐姐的亲笔信,那封信只哥哥看了,看过后跟母亲说应了这门亲,家里祖父母、父母都没有看过,不晓得写了什么。
信被哥哥收在书房里了,那小厮有一次整理信笺时,不小心弄乱了,从里头掉出来一首咏江南的词。”
顾云锦越听越不解:“三姐姐写江南词做什么?她从未去过江南。”
傅敏芝眉梢一扬,她得了小厮的供词,哪里会放过笑话傅敏峥的机会,当即就把人堵在书房里,撒娇要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他拗不过我,就只好说了,”傅敏芝的眼底里透着小得意,“写词的人没有去过江南,他就画下来给她看。”
傅敏芝是在江南长大的,傅敏峥为了探望妹妹,前些年没少去江南。
他的画技不错,又是记忆之中的美景,用心画出来,就像是把那烟雨江南都搬入了长长画卷之中。
顾云锦听着听着,瞪大了眼睛,惊喜之余,更多的是欢喜。
傅敏峥的这份心意,连她